楚明澜终于能开口说话,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咱们的晋王殿下这么上心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用衣袖掩着唇,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沈知楠看。
"嫂嫂!
"沈知楠羞恼地瞪她,声音却细如蚊呐,
"你、你再这样,我下次不陪你说话了
"
"好好好,不逗你了。
"楚明澜见好就收,却还是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不过我看二弟方才那反应,倒像是真信了
"
沈知楠干脆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袖口的花纹,可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她。楚明澜见状,终于不再打趣,只是含笑望着窗外,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调。
马车外,萧景用手肘碰了碰弟弟,压低声音道:
"听见没?人家小姑娘夜里怕黑呢。
"
萧珩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握着缰绳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闭嘴。
"
萧景
"啧
"了一声,摇着扇子笑得意味深长。前方小镇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夕阳的余晖将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客栈的烛火微微摇曳,沈知楠看着走进房间的萧珩,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忽然视线里那双玄色锦靴忽然向前一步,靴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绣鞋。她猛地抬头,正对上萧珩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像是藏了一潭幽冷的湖水,此刻却泛着细微的涟漪。
"王、王爷
"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雕花床柱。
萧珩眸色一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人前永远是端庄得体的晋王妃,可独处时却像只受惊的雀儿,总是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州衙寝屋里她的轻颤——他以为经过那样的亲密,他们之间就算不如兄长夫妻那般,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
"方才嫂嫂是玩笑话,我没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
萧珩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或许她所有的温柔恭顺,都只是因为那道圣旨。这个念头像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胸腔。他无意识地攥紧袖口,直到掌心传来刺痛才回过神。
"去歇息吧。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几乎是仓皇地后退一步,转身抱起一床锦被。
窗边软榻上,萧珩和衣而卧。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听着身后床榻上细微的响动——沈知楠小心翼翼地躺下,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像是生怕惊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