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萧珩没有走向书案，而是径直在罗汉床上坐下。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江寻落座。
江寻嘴里叼着半块糕点，一屁股坐到了萧珩对面，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萧珩拎起小几上的茶壶，缓缓倒了两杯茶，雾气氤氲间，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
"
江寻一愣：
"什么怎么回事？
"
萧珩将其中一盏茶推到他面前，抬眸看他：
"昨晚一夜没回，一早回来就这副德行——
"他顿了顿，
"当我瞎了？
"
江寻顿时沉默下来，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
萧珩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书房内一时只剩下茶香袅袅，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良久，江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昨晚，我把她睡了。
"
"咳——
"
正在喝茶的萧珩猛地呛了一下，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
江寻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把头扭到一边，自顾自地继续道：
"她没拒绝我以为她接受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几上的鎏金香炉上，看着那缕青烟缓缓升起，声音越来越轻，
"可今早起来，她说就当是还我的。
"
萧珩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几乎能想象江寻在听到那句话时会说出怎样的言语。
"说了让自已后悔的话了？
"萧珩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冬日里结冰的湖面。
江寻沉默片刻，猛灌了一口茶水，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
窗外一阵风吹过。萧珩不急不缓地给他续上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喜欢她吗？
"
茶香氤氲间，江寻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知道。
"
"你连自已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做什么要碰她。
"萧珩平静的问，但话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江寻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也不知道昨夜为何会要她，明明只是听闻她受伤前去探望，却在看到她疏离的眼神时失去了理智。那个曾经与他肌肤相亲的女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若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再去找她了。
"萧珩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她的年纪，该成亲了。
"
"成亲
"二字像刺激到了江寻。他猛地站起身，竟直接在罗汉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萧珩喊道：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怎么能
"
萧珩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平静地仰视着他：
"你们只是有肌肤之亲，但她并不是你的。
"
江寻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焦躁地在罗汉床上来回踱步，发出沉闷的声响。
萧珩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忽然叹了口气：
"怀锦，
"他顿了顿，声音笃定得不容置疑，
"你喜欢她！
"
这不是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结论。
江寻的脚步猛地顿住。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窗棂咯咯作响。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这就是喜欢她吗？
江寻缓缓坐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可她她说就当是还我的
"
"那就让她还不清。
"萧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发出规律的声响，
"既然她要用这种方式划清界限，你就让她知道——有些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
他看着江寻依旧紧锁的眉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当初怎么劝我的，这会到自已怎么也扭捏起来了。
"萧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江寻闻言苦笑一声：
"当初说的简单，如今
"他摇了摇头，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片树叶被风卷着，飘飘荡荡地落在窗台上。萧珩的目光在那片树叶上停留片刻，又转回江寻身上。他没有再劝，只是静静地看着好友在情网中挣扎的模样。
"以后别后悔才好。
"萧珩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盖过。
江寻盯着眼前的茶盏，突然伸手将它推到一边。青瓷茶盏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给我来点酒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珩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出了书房。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