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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楠轻叹一声,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有储君的情况下还能轮到我们身上。
"她望向正在萧珩怀里啃糕点的团宝,眼中满是忧色,
"团宝还那么小,以后可怎么办
"
柏斩云突然凑过来,英气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
"说起来,太子和晋王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她压低声音,
"那可是皇位,他俩倒好,整得跟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到处扔。
"
这生动的比喻让沈知楠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正要回应,余光却瞥见殿门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怔:
"那不是九皇叔吗?
"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允亲王萧苍礼正站在殿门口,一身靛青色亲王常服,神色阴郁地扫视着殿内。柏斩云眼睛一亮,凑过来小声道:
"你们说,允亲王是不是追着婶子来的?
"
沈知楠抿唇一笑,眼神有些闪烁。沈知宴看着妹妹这副心虚的模样,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唇角微勾却并未点破。
远处,萧珩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殿门。叔侄二人目光相接,一个冷峻如霜,一个阴沉似水。
萧苍礼冷哼一声,大步踏入殿内,朝皇帝拱手一礼:
"见过陛下,臣弟来迟了。
"
皇帝抬眸,想起萧珩与自已说的那些事,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面上却故作正经:
"是九弟啊,无妨,路途遥远,迟些也无妨,坐。
"
萧苍礼在萧珩对面落座,面上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节奏不紧不慢。然而了解他的皇帝却敏锐地发现——那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显然已是急不可耐。
皇帝心情愉悦地抿了口酒,撑着扶手,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果然,不到片刻,萧苍礼便端起酒杯,朝萧珩的方向走去。
萧珩抬眸,看着这位向来沉稳的九皇叔朝自已走来,微微颔首:
"九皇叔。
"
萧苍礼直接在他身旁坐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团宝身上,伸手捏了捏小家伙软嫩的脸颊:
"果然很可爱,难怪你父皇一直和我炫耀。
"
团宝被捏得小嘴一瘪,转头就往父王怀里钻,只留给叔公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萧珩看着眼前人明明心急如焚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暗自挑眉。
——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不急。
——反正又不是我媳妇跑了,看谁先绷不住。
叔侄二人并肩而坐,一个慢条斯理地哄着儿子,一个故作淡定地饮酒,气氛微妙得连周围的官员都不自觉地退开几步。
殿内丝竹声悠扬,觥筹交错间,萧苍礼终于按捺不住,放下手中酒杯。
"她在哪?
"
萧珩头也不抬,专心哄着怀里闹脾气的团宝:
"皇叔说的谁?
"
"萧珩!
"萧苍礼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皇婶!!
"
萧珩抬眼继续装傻:
"皇婶不在郴州吗?皇叔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
他看着萧珩一派淡然的模样,气的想打人,他闭了闭眼,强压下火气:
"条件随便开。
"
萧珩眼中精光一闪,指尖轻轻拂过团宝的发顶:
"听说皇叔这次回京打算“常住”?
"常住二字咬的格外重。
"你想做什么?
"萧苍礼眯起眼。
萧珩挥挥手,内侍捧来明黄圣旨:
"皇叔刚来,可能不知道,父皇要退位了。
"
"退就退。
"萧苍礼不以为意地展开圣旨,
"不是有你皇兄
"话音戛然而止。
圣旨上
"皇孙萧予夺继太子位
"九个大字刺得他瞳孔骤缩。猛地抬头,正对上萧珩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想让我给你当苦力?
"
"皇叔何必说得如此难听。
"萧珩慢条斯理地给团宝喂了口水,
"不过是请您帮忙分担一二。
"
萧苍礼气极反笑:
"好,好得很!我在你父皇手里逍遥这些年,现在全折你手里了是吧?
"
"皇叔言重了。
"萧珩唇角微勾,
"只能说时隔多年,您依旧能力卓越。
"
萧珩看着他咬牙的模样,也不着急催他,摄政十几年,只有一个沈知宴可不够。
——萧景、江寻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殿内丝竹依旧,萧苍礼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