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雕花的厅堂内,茶香袅袅。
沈知宴端坐在客座,修长的手指轻扣青瓷茶盏,姿态从容。对面,柏家大伯与三叔正襟危坐,身后一字排开四个少年——正是柏家四兄弟。
柏斩域站在最末,趁着长辈不注意,冲着沈知宴挤眉弄眼,满脸促狭。
上首的柏敛舟轻咳一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女婿脖颈处——那衣领半掩下,赫然是一道若隐若现的牙印。
他嗓音温润,眉眼含笑,端的是君子如玉。
柏敛舟看着女婿这副温良恭俭的模样,又瞥了眼那明晃晃的牙印,心里暗叹——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收敛点!的,但好歹好歹别弄得这么明显啊!
厅内一时寂静。
柏斩极忽然捅了捅身旁的柏斩临,压低声音:&34;你看大姐夫脖子&34;
四人挤眉弄眼,窃窃私语,活像四只偷油的小老鼠。
沈知宴恍若未闻,从容地又斟了杯茶。
偏厅
柏大夫人拉着柏斩云的手,上下打量:&34;怎么样?沈家待你可好?
柏大夫人眼尖地瞥见侄女衣领下的一抹红痕,顿时眉开眼笑:&34;好好好!斩云的手,&34;伯母还担心你这性子&34;
柏大夫人指尖戳在柏斩云额间,力道不轻不重:&34;我想什么?声,语重心长道,&34;就算姑爷性子好,你也别总欺负人家。
——分明是这几日被他折腾得腰酸腿软,今早险些起不来床!
柏斩云一怔。
今早出门前,她明明嘱咐他将那处遮得严严实实——
电光火石间,她猛然醒悟。
那厮是故意的!
他故意露出来给众人看!
柏斩云腾地站起身,指尖捏得咔咔作响,眸中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话音未落,柏斩云已如一阵旋风般冲了出去。
正厅
沈知宴正与柏敛舟闲谈,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柏斩云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眸光如刀,直直刺向端坐椅中的某人。
柏斩云冷笑一声,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厅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柏敛舟放茶盏的手僵在了桌旁。
柏敛舟重重咳嗽一声,额角青筋直跳:&34;阿云,这是做什么,还不放手!
柏斩云这才惊觉满厅死寂。
她僵硬地转头——
大伯的茶盏悬在半空,三叔的胡子翘得老高。伯母扶着门框,嘴唇微颤。四个弟弟排排站着,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像四只被雷劈傻的鹌鹑。
柏斩云缓缓松开揪着沈知宴衣领的手,指尖僵硬地替他抚平衣襟褶皱,干笑两声:&34;那个我们闹着玩呢&34;
他语气温和,眉眼含笑,可落在众人眼里——
那微微泛红的耳尖,那欲言又止的神态,活脱脱就是个被自家娘子欺负却不敢声张的可怜姑爷!
柏斩云低头不语,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剜了沈知宴一眼,又暗地里拧了他一把。
沈知宴轻抽一口气,又迅速抿唇忍住,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这番话说得很是诚恳,柏家大伯顿时心疼地拍案而起:&34;贤侄别怕!有我们给你做主!
她猛地扭头看向沈知宴,却见那人垂着眼睫,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好你个沈知宴!
柏斩云气得牙痒,却又没法反驳,她总不能说,那混蛋脖颈上的齿印,是这男人把她折腾狠了,她气急了才咬的吧。
只得咬着牙认下,最后在自家父亲和大伯以及三叔的声讨下,保证以后对沈知宴好点,三位长辈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沈知宴去花厅用午膳去了。
柏斩云盯着前方被众星拱月般围住的沈知宴,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那厮一袭月白锦袍,行走间广袖流风,正温声应答着父亲和大伯的问话。偶尔回头看她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柏斩云攥紧拳头。
柏斩云抿唇不语。
沈知宴,你给我等着!
午膳摆在水榭旁的花厅,窗外落花纷飞。
他动作优雅,举止得体,偏那衣领随着俯身的动作又松了些,露出若隐若现的红痕。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柏斩云在长辈们的念叨中,硬生生扒完两碗饭,眼神却刀子似的往沈知宴身上戳。
沈知宴泰然自若,甚至趁众人不注意时,冲她眨了眨眼。
——挑衅!
柏斩云冷笑,在桌下狠狠踩住他的脚。
沈知宴闷哼一声,面上却是温润笑容,&34;这道鱼不错,阿云尝尝?
说着,夹了块最嫩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众人见状,纷纷欣慰点头——多好的姑爷啊!
用完午膳,沈知宴又陪着柏敛舟等人闲聊了一会后,才和柏斩云告辞离去。
回程的马车上,柏斩云端坐一侧,背脊挺得笔直,唇线紧抿,一言不发。
沈知宴斜倚在软垫上,目光掠过她绷紧的侧脸,眼底笑意渐深。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柏斩云顿时炸了。
她猛地倾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眼前:&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