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卫连滚带爬。
他们衣衫褴缕,脸上血污和泪痕混在一起。
一进齐州府城,立刻引得百姓侧目。
“让开!快让开!”
他们一路狂奔,直奔郡守府衙。
郡守府的大堂内,程怀恩刚处理完一桩公文。
心腹小吏慌张地冲进来。
“大人!长山县方向来了一批溃兵!”
“说是巡察使王大人……被劫了!”
程怀恩手中毛笔一顿,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古怪。
“什么?”
不多时。
那几名护卫被带到郡守府。
他们跪在地上,浑身颤斗,语无伦次。
“大人!是红巾匪!”
“漫山遍野都是!”
“王大人……王大人被那女匪头子活捉了!”
便在这时。
长山县的知县派来的信使也到了。
信件紧急,火漆未干。
程怀恩拆开一看。
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脸色古怪不已。
信上不仅确认了王柬被劫的事实。
更附带了一张红巾匪的勒索信。
字迹潦草,透着一股子匪气——
“限三日内,备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送至黑棺口。
“若敢少一个子儿,就等着给这狗官收尸吧。
“另:送赎金者,需齐州郡尉陈远亲自前来!
“若换旁人,立马撕票!”
黄金千两!
白银万两!
还要陈远亲自去送!
贼匪这是什么意思?
程怀恩感觉脑子乱的很,却没有耽搁。
立刻吩咐人去校场,急召陈远前来商议。
……
半个时辰后。
陈远匆匆赶到府衙。
“程大人,发生了何事?”
陈远一眼便看到了程怀恩那古怪至极的脸色。
程怀恩将信件扔给陈远。
陈远看完,脸色也变得古怪。
他看向程怀恩,后者耸了耸肩。
“你们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远将信纸折好,看向地上那几名护卫,声音沉稳。
几名护卫你一言我一语,带着哭腔,将王柬被劫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尤其是说到那红衣女匪首,如何将王柬从马车里拖出来。
如何一脚踩断他的肋骨。
又如何踩着他的手指,逼他惨叫求饶时。
最后甚至被许多女悍妇,去剥了衣服。
几人更是浑身颤斗,显然被吓破了胆。
听着这些描述。
陈远表面上一脸凝重,时不时皱眉。
心中却是暗自好笑。
该!
这王柬在一路北上作威作福,却没想到最后就落到了冯四娘手里。
以那女人的性子。
这几天,王柬怕是要脱几层皮了。
但这份暗自的幸灾乐祸,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
陈远心中迅速盘算着。
虽说自己巴不得王柬死。
但在没有触及到自己的逆鳞时,陈远还并不是想王柬死在齐州府。
毕竟,死在齐州府很麻烦。
能死在别地,就死在别地。
所以。
眼下,王柬必须救,而且要活着的王柬。
要把王柬安安全全地送出齐州府。
如此以来。
自己和程怀恩才能有功无过。
可这么想着。
陈远心中生出一股荒谬感。
自己明明是最想弄死王柬的人。
如今,却要费尽心机去救他。
真是世事无常。
“大人,此事需立刻行动。”
陈远沉声道:“我们不能让王柬死,他必须是活着的,且是平安无事的。”
“我明白,可这赎金……”
程怀恩点点头,又指着勒索信,一脸无奈。
千两黄金,万两白银。
齐州府一年多的税收,就差不多这么多了。
而且。
上任郡守章如松一死,库中的金银到现在还没寻到。
就算把郡守府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现银。
“大人可是担忧这赎金?”
陈远道:“贼匪要赎金,我们给便是。”
“你的意思是……”
程怀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你是想……用假的?”
“不错。”
陈远点了点头:“准备十几个大箱子。
“上面铺一层真金白银,下面全部用石块、铅铁填充。
“再封上封条,做出沉甸甸的样子。
“量那些山匪一时半会儿也验不完。”
这招“偷梁换柱”,虽然老套,但胜在实用。
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交易时刻。
对方往往来不及细查。
“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