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妙!”
程怀恩赞叹,但旋即又露出了担忧之色:
“可……若是被当场识破怎么办?
“那红巾匪指名要你去送赎金,这分明是场鸿门宴啊!
“万一她们恼羞成怒,连你一起……”
程怀恩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陈远是他极为看重的得力干将,又是自家的女婿。
若为了救一个王柬,把陈远也搭进去。
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人放心,下官自有分寸。”
陈远神色从容:“我会挑选三十名最精锐的郡兵,随我同往。
“若有机会,便趁机救人。
“若事不可为,下官也能全身而退。”
其实。
陈远心中也没底。
他担心的不是安全问题。
凭他如今的身手,就算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或许不易,但要脱身,却是轻而易举。
他真正担心的。
是冯四娘。
那个信中特意强调的“需陈远亲自前来”。
怕不是巧合。
冯四娘多半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陈立”就是“陈远”。
那个骗了她感情,又诈死脱身的“小书生”。
如今改头换面,成了齐州的郡尉。
这次绑架王柬,指名道姓要他去。
怕不只是为了赎金。
更是为了逼他现身!
一想到要面对那个性格火爆、爱恨分明的女匪首。
陈远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让他头疼。
怎么解释?
说自己当时是为了任务,不得已而为之?
说自己其实心里也有她?
怕是冯四娘手里的鬼头大刀,根本不听这些解释。
“唉……”
陈远在心中长叹一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实在不行。
就只能硬来了。
凭自己的武艺,擒贼先擒王。
先把冯四娘拿下,逼她放人。
至于感情债……
日后再慢慢还吧。
“既如此,那你万事小心!”
程怀恩重重地拍了拍陈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记住,王柬的命虽然重要,但你的命更重要!
“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撕票就撕票吧!
“朝廷怪罪下来,我来担着。”
“齐州府乱不乱,等张姜将军从边关回来,或许还能镇得住。”
陈远心中一暖。
程怀恩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多谢大人关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陈远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
事情商定。
陈远立刻点了一支精锐小队,准备些装满石头的箱子,等自己命令后,一起出发。
回到“东溪记”酒楼。
陈远径直去了后院属于自己的那间独院。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想想应对冯四娘的策略。
刚进院门。
就见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丫鬟,捧着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候在那里。
“陈公子,这是公孙姑娘让人送来的堂倌服饰样衣。”
小丫鬟脆生生地说道:“公孙姑娘说,让您挑一件最满意的,定下来后便让裁缝铺赶制。”
“知道了,放下吧。”
陈远随手指了指院中的石桌。
待丫鬟走后。
陈远走到石桌前,拿起那几套衣物看了看。
不得不说。
公孙烟的眼光确实独到。
这几套服饰,每件衣服上都有代表堂倌身份的编号。
既保留了传统堂倌服饰的干练。
又融入了一些新颖的设计元素。
比如领口和袖口的绣花,腰间的束带。
穿在身上,显得人格外精神。
陈远拿起一套月白色的长衫,走到院中的池塘边。
打算对着水面比划一下。
看看效果如何。
……
与此同时。
酒楼后厨。
热火朝天,烟熏火燎。
柳青妍系着围裙,正在奋力地刷着那一摞摞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碗盘。
“听说了吗?那个巡察使王大人,被红巾匪给抓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三品大官啊!”
“千真万确!听说赎金要一千两黄金呢!”
“我的乖乖,这些山贼胆子也太大了!”
几个采买回来的伙计,正聚在角落里,唾沫横飞地议论着刚听来的大新闻。
“哐当!”
听到他们的对话。
柳青妍手中的一个瓷碗滑落,差点摔在地上。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