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她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
那他永远也不会放过她。
就算死,也要把两个人葬进一个坟墓里。
……
梦惊醒的那一刻,文檀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
逃跑。
昨天她蒙混过关,今天况野还指不定要怎么发疯。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刚往床沿挪动一下。
身后忽地伸出一只手,亲昵的蹭她的下巴。
况野声线有些哑:“想逃吗。”
文檀动作一滞,寒意四起。
她怀疑他在她身体里也藏了监视器,否则怎么会任何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有,”她说,“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本以为能安抚他。
可没想到况野却掐得更用力,他轻笑一声:“孟文檀。”
“骗我好玩吗。”
文檀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但还要嘴硬:“骗你什么了?”
“骗你什么了?”这句话在文檀的翻译下是“骗他的事多了去了,他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况野没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转着她指间的戒指:
“还对我说过什么谎,现在坦白,我当你没骗过。”
威逼利诱,配上他与生俱来的低气压,让人唇齿发颤。
文檀还想要据理力争,抬起手时,指尖却触到一片冷硬的冰凉。
她不可置信的愣了两秒,低头望去。
那副手铐静静卧在珊瑚色床单上,铂金链身缠绕着细碎的粉钻,折射出暖腻又锋利的光——
不是廉价的仿品,每颗钻石都熠熠生辉,连铐环内侧都衬着细腻的天鹅绒,透着近乎病态的精致。
文檀指尖蜷缩起来,胃里一阵发紧:“……我没什么好坦白的。”
这东西现在还只是出现在她的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戴在她的手上。
他是不是真的疯到想锁住她?
像是察觉到她的害怕。
况野攥住她握成拳的手,一根根掰开,直到与自己十指紧扣。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睫毛。
“不说就藏好。”
“别被我抓到。”
/
那天之后,文檀开始四处躲着况野。
只要一想起他,文檀总觉得心悸,那晚他抓着她的手持刀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
她费尽心思千方百计的找理由,要不就是导师找她研究课题,要不就是在图书馆找资料,总之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总是安慰自己,再多忍忍,等她住进了自己的房子,就可以在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
但令她意外的是。
她躲了三天,况野竟然就这样任由她去。
按他以前的性格,应该已经给她打了上百个电话、或是直接把她绑回家才对。
文檀震惊的想,难道是那天她的眼泪真的哭到他心里去了?
幸好没几天蓝漱玉就找上了她,邀请她去家里小住。
“我弟出国留学,我爸妈去送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怪冷清。你过来住,咱们可以一起逛超市、做晚饭,还能一起追剧,多自在!”
文檀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走的那天,大雪漫天飞舞,她吃力搬着行李,要上车之前,后颈就窜起一阵刺骨的凉意——
那是被人死死盯着的压迫感,仿佛冰冷的藤蔓缠上脊背。
她猛地回头,视线撞向阁楼的方向。
果不其然。
况野站在阁楼窗前,冷白的皮肤在微光里泛着青灰,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浓黑的影,像久不见光的阴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盯着她的目光空茫而黯淡。
文檀咬咬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得决绝。
蓝漱玉待人大方豪爽,有时也有些无厘头,会在凌晨四点把文檀叫醒,两个人开着敞篷跑车去环岛公路兜风看日出,也会带着她在影音室昏睡一整天,无话不谈。
这天,蓝漱玉带她坐在吊床上看海,嘴里还嚼着虾片:“况野乐队里那个Tobia,你有印象吗?”
文檀一楞:“什么Tobia,我没听说过。”
“就那个混血儿贝斯手,真的老帅了,据说和况野是乐坛知己来着,”蓝漱玉顿了一下,讶异回头,“况野不是你哥吗?他没带你见过?”
文檀垂下头,闷闷不语。
她要是敢对其他男生的外貌有印象,况野早就换着招式“罚”她了。
这么多天以来,就算她有意避开这个名字,但别人嘴里听见的那瞬间,心里还是不免震颤。
他仿佛已经成了她的烙印,身体逃跑了,灵魂依旧被他锁着。
海风拂面,文檀觉得背后仿佛有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攀爬她的身体。
她惊诧回头。
四周除了错落的椰子树林,什么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祟,她总觉得不对劲。
仿佛有道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无处不在,至始至终都从没有消失过。
在蓝漱玉家住的最后一天,文檀收到房东Velvet的消息。
他说房子已经收拾好,让她下午带着合同,可以来办理入住手续。
已经算是有些老旧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好久,一直都没有人来修,文檀凭着上次看房的记忆摸索着锁孔,拿出物业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
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霉腐味,门扇扬起一片灰尘。
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
文檀狐疑的观望四周。
并没有发现房子里有人来过的迹象,更不要说在手机上跟她说“早已到达”的房东。
文檀刚往前走一步,楼道的风卷着凉意,“砰”地一声撞上门板,落锁声格外刺耳。
她吓了一跳,摸着墙壁想去开灯,却发现玄关旁的桃木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灯始终亮着,只要文檀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