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头垂及腰间的黑色秀发,接着她想了想说:
“我最近又失眠了。”
很久以前就患有的心理疾病,从事杀手职业的她总是在晚上难以入眠,直到近几年潜伏下来,和莱昂罗西结婚并且同居后,失眠状况便逐渐治疔好,再没有复发——
直到他这次离开后又复发。
马克见到她的瞬间颤斗了几分,想起来不久前地下室与禾野的对话。他不免快速地回过头,对莫妮卡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因为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莫妮卡。
他希望这个家伙不要乱说话。
而莫妮卡看着仿佛眼睛进风沙疯狂眨眼的马克,若有所思随后选择不再理会。
“是么,失眠了。”莫妮卡合上书问,“有吃安眠药吗?”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失眠,所以这次过来除治疔外,我想我还需要一些安眠药。”夕雾把帽子轻轻按在腹部前说,眼神落寞。
“有做梦么?”
“没有。”
“有烦躁么。”
”有一点。”
好吧,好吧,听着她俩的对话,马克知道自己这个没事过来闲聊的人应该让开屁股下的位置,让她俩好好谈谈。
可是还是之前那件事情。
禾野的间谍文档已经销毁,就在不久前的雨夜里,马克掐紫自己的大腿疼的声泪交加,将‘精锐间谍禾野因为掩护自己而中枪死亡’的消息传达给组织那头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中枪而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很明显,夕雾会出现在这里跟禾野脱不了关系。他最怕这个不着调的姑娘了,因为武力方面的打不过外,就是那令人无助的沟通困难。
思来想去,马克还是站起身。
“好吧,我想我不该再待在这里,索菲娅你过来坐下吧。”
马克勉为其难地站起身,让开位置给夕雾,他退到旁边,随手从书架上抽走一本书看起来,佯装不在意地偷听着——可油腻大叔摸着下巴的窥探感实在令人感到无语。
“你可以去外面待着。”
莫妮卡指了指诊所门外。
马克舔舔嘴唇想反驳,可想到这儿她是心理医生,而且真打起来自己斗不过她们,只好无奈地拿着书走到门外。
很快,房间内安静下。
“听说莱昂和你离婚了,是真的吗?”
马克滚出去后,心理医生莫妮卡开门见山地说,同时手里已经捏着几份先前记录在册的治疔文档。
索菲娅无意识的身体颤斗一下。
然后,点点头。
“是的。”
“你有梦到他吗?”
“是的。”
“你很想念他么?”
“是的。”
简单的询问背后是莫妮卡正在思考的逻辑,她知道面前这位黑鸢尾不懂很多事情,作为国家级杀手,她此前的人生里所学习的课程都是与杀人有关,未曾上过一天的通识课。
“失眠的原因已经找到了。”莫妮卡说。
夕雾抬头看着她:“是什么?”
“你很孤独,暂时不习惯莱昂的离开,所以失眠很正常。”
作为组织的心理医生,莫妮卡不能将问题引导到情感方面,因为这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想法。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无论你在查找什么,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终其一生你都是一个人,你的父母你的老师甚至你的枕边人,他们都不会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之后便不再会迷茫。”
“……”长篇大论的心理话语没能让夕雾转移注意力,她只是单纯反问。
“你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夕雾沉默会儿问道。
莫妮卡对此不得不保持缄默,同时很敏锐,她知道这是某种情绪的萌芽,果然当时潜伏时应该让她和自己待在一起。
接着她又想起马克先前和自己的谈话,某种程度上,二人的利益与底线是一致的。
“不能,他去执行某种特殊的任务,我们无法得知任何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在哪,甚至……”
“甚至他已经死掉。”
当莫妮卡轻轻叹息般的话音将落时,门被猛然推开,走进来的是悲恸的马克——他再一次掐青自己的大腿,挤出眼泪!毫无疑问的偷听!
这支间谍小队的队长悲痛交加,宣布道:
“是的,莱昂罗西已经死了,为了掩护我撤退,两天前我们去探查科博落新成立的工厂情报,那是一处秘密的武器研发基地,这是用他的生命换来的情报。”
话音落下,马克便擦擦自己眼角疼出来的几滴泪水,继续说:
“你不要再找他了,索菲娅。”
莫妮卡对此欲言又止,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马克,尤豫几秒,还是隐蔽地将放在桌上的那份报纸收纳下来,决定共同维护这个谎言。
毕竟对他们而言,已经离开的禾野用这样的退场方式,对于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特别是索菲娅。
“……”
可奇怪的是良久无言的氛围。
夕雾低着头没说话;
马克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
莫妮卡作为心理医生这时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