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
有人说:“画图的地方我差点想拍桌子。”
我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画图的地方,我差点给印刷厂献花。”
几天连考下来,我的状态一如既往——考前两小时睡眼惺忪,考前半小时突然满血复活。
语文那天,我背作文模板背到一半,开始走神想到老柳树。
英语那天,听力的时候有人耳机漏音,我顺便跟着别人的听力设备二次验听。
物理那天,监考老师是杨静。
她一走进来,我就觉得空气自带“冷静滤镜”。
她不太爱讲废话,只在发卷前淡淡说了一句:“这次卷子偏重基础。”
翻译过来就是:别想靠蒙题逆天。
结果最后成绩出来,我物理还真考得不算差。
“你物理也靠运气?”程溪翻成绩单的时候,怀疑人生。
“可能是杨老师走路的气场太稳,连题目都不敢乱来。”我一本正经。
真正的炸点,是成绩总榜出来那天。
期末成绩是从年级群里先发出来的。
孙老师拿着打印好的名单走进教室,先拍了拍讲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好消息!”后排有人喊。
“好消息是——”孙老师拖长调子,“我们一班有同学考进了年级前十。”
教室里“哇——”了一声,大家下意识看向程溪那一排。
结果孙老师下一句:“是你们的林——宴——同学。”
他念名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林宴”两个字,还停顿了一下,仿佛自己都觉得这事挺戏剧。
全班目光刷一下打在我脸上。
我整个人僵在椅子上,手里那支笔差点掉地上。
“真的假的?”陈定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把运气开到满格了?”
“你考多少?”有人迫不及待问。
我接过成绩单,看了一眼——
总分刚好卡在年级第九。
不是那种“碾压第一”的爽,但对一个靠感觉活着的人来说,已经属于“数据异常”。
程溪那边翻到自己的名字,年级十几名,比我慢了半拍。
她表情肉眼可见地卡了一下。
“不会吧。”有人替她鸣不平,“程溪你这段时间刷题刷得那么狠,他天天在那边发呆,也能考前十?”
“可能……”陈定托着下巴,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这就是运气学。”
“什么学?”有人立刻接梗。
“林宴流‘运气学’。”陈定一边说一边在黑板角落写下几个大字:
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开始列要点:
考前不要复习太认真,要保持迷糊。
考试忘带文具,宇宙会提供替代工具。
遇到看不懂的题,先盯着怀疑印刷错误。
“你胡说什么呢。”我哭笑不得,“这也能成学派?”
“你看。”他一本正经,“如果是个例,那就是巧合;如果三番五次,那就是规律;如果被我们总结出条条框框——那就是理论。”
“他这叫伪科学。”程溪终于开口。
“你不服啊?”陈定坏笑,“那你说说,你最近复习得比他用功,为什么他能进前十?”
“因为他题运好。”她想也没想,“我承认这点。”
“看到没,各位同学。”陈定挤眉弄眼,“来自学霸本人的认证——本班欧皇题运爆棚。”
有人开始起哄:“林老师,开班授课!”
有人敲桌:“报名学习《运气学》理论。”
还有女生成心逗我:“那我下次考试就躺平,看能不能用运气拯救智商。”
我举起双手:“大家冷静点,我这运气不包邮,也不包退。”
“你可以出一本书。”程溪夹枪带棒,“《如何利用运气碾压学霸——乡下欧皇的逆袭指南》。”
教室里笑成一片。
这种被全班半调侃半膜拜的感觉,说实话,很爽。
但爽到一半,我又不可避免地想到——
年级前十这份“好运”,会不会又对应着古柳那片土地上,某件说不上来的霉事?
笑声落下来的缝隙里,那种熟悉的负罪感又往心里慢慢爬。
那天晚上,宿舍楼的阳台风特别大。
冬天的风不讲道理,绕过楼角一阵一阵往脸上砸,吹得人眼睛发酸。
我拿着卷子站在阳台上,假装在复盘错题,实际上在发呆看楼下的路灯。
程溪端着水杯来晾衣服,一眼就看见我靠在栏杆上装深沉。
“你在这儿装人生导师呢?”她把衣架挂上,毛巾被风吹得在空中乱摆,“年级前十的忧郁吗?”
“我在反思。”
“反思啥?”
“反思宇宙为什么这么偏心。”
她“啧”了一声:“宇宙偏心你,又不偏心我,确实该反思。”
我看她一眼:“你不是早就接受了吗?”
“我接受的是一个事实,不代表我服。”她说着,靠在栏杆上,跟我并排站着。
阳台不大,两个人肩膀几乎挨在一起,但谁都装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