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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我发来一条私信:
“对不起啊,那次项目,我也没办法。”
又跟了一句:
“我尽力了,让老板把责任分了一半。本来他们想全扣你一个人的。”
那一刻,我是真的被气笑了。
“谢谢你啊。”我回她,“你真是太仁慈了。”
她那边很快回一个笑脸:“别这么说,人嘛,都得为自己留条路的。”
“你以后会明白的。”
那之后,我提了离职。
临走那天,她特意来会议室,把我拉到一边。
“别记仇。”她说,“你以后也会在这种局里站着的,到时候你就知道——”
“最重要的不是公平,是活下来。”
我那会儿年轻气盛,只回了她一句:“我宁愿公平一点再活。”
她笑了笑:“那你适合回村。”
——
讲到这里,我自己也笑了一下。
“你看,”我说,“她还挺有预言家的天赋。”
“确实。”顾晚星在本子上写:
【关键词:公平感 vs 活下来】
“那你现在,还恨她吗?”
我想了想:“不太恨了。”
“以前觉得她坏,现在觉得——她只是特别老实地活在‘资源就是这样分’的世界观里。”
“我在她身上学到的东西,比在某些好人身上学的还多。”
“比如?”
“比如:凡是跟你说‘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人,”我说,“十有八九提前想好了退路。”
“比如:一个人的‘善意’,要看她愿不愿意为你损失一点实际利益,不是看她说对不起时眼眶红不红。”
我顿了顿,“最重要一点——”
“在合同和公文里,你的名字出现在哪里,比你在谁心里出现在哪里重要多了。”
顾晚星“哼”了一声:“这话挺适合当纪录片台词的。”
她翻到新的一页:“那她现在呢?”
“现在……”我看着山的另一头,“你其实见过她。”
“之前县里来的‘专家顾问’团里,有个城市 pr,穿一身浅色套装,踩着一双不太好走山路的高跟鞋。”
“你说的那个,一直在观察我们拍摄角度的女人?”
“对。”我说,“她现在名片写的是——山河社城市公关部,秦婉婉。”
顾晚星“啧”了一声,眼睛亮了半度。
“这角色不错。”她在本子上重重写了三个字:
【秦婉婉——山河社 pr】
“我要采访她。”她抬头看我,“你觉得她会说真话吗?”
“她会说自己想被记录的那部分真话。”我说。
“你拍她的时候,小心一点。”
“你以为你在拍她,其实你在拍她提前写好的剧本。”
“那不就是我以前在平台干的事吗?”顾晚星自嘲,“我比谁都熟。”
她停了停:“不过,你放心——这一回,她不是唯一写剧本的人。”
“你也有你的剧本。”
“差别在于,你的剧本比她惨一点。”她补刀,“观众会更爱看。”
系统很懂气氛地弹出一行提示:
【对手阵营关键角色锁定:秦婉婉】
【备注:建议将其纳入“人生教材”模块,避免再次踩坑。】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倒是会总结。”
嘴上只对顾晚星说:“你要想拍她,最好跟她约在镜头前。”
“她离了镜头,反而不习惯。”
“这种人啊,”我叹气,“活得就是一条长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