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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1 / 2)

郁净之没有说话。

“阿濯,阿濯。”赵绥宁见他趴着,没有动静,小心地推他的身子,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极好听。

尤其是喊“阿濯”的时候。

虽然略有颤抖。

推的时候她不小心动作幅度大了些,松垮的嫁衣背后绑着的细绳掉了。

胸口又空出一块。

赵绥宁羞得捂住。

还好烛火熄了,月光也黯淡,夜色朦胧间看不清什么。

“你刚才自己要睡地上的。”

闷了半天,郁净之就想出这句毫无杀伤力的攻击。

她听了连忙解释:“是呀。可是现在烛火都灭了,风又那么大,我害怕。”

“我想着两个人待在一起肯定是更安全的嘛。”

郁净之声线平淡,忍着心中的波动,说:“嗯。”

她觉得郁净之现在有点奇怪,状态不太对,不像平时的样子。

“……你怎么了呀?”她侧耳听。

“没有。”郁净之不想说话。

见他不想告诉自己,赵绥宁也没有追问,只说:“哦。”

过了片刻,郁净之闷闷说:“不喜欢他们。”

“什么?”她有些懵。

“不喜欢他们。”

郁净之想,他不能一直都把话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赵绥宁实在太笨了,他如果不说,那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不喜欢他们……舔你。”他说。

赵绥宁惊讶:“啊?”

不等她反应,郁净之又说:“我也不想你拿我和他们比较。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讨厌他们。”他不再把头闷在枕头里,而是翻身转了过去,背对着赵绥宁。

这两个人,都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态。

“好。”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答应,“那我以后不提他们了,好不好?”

“嗯。”郁净之乖乖回应,声音没有先前的沉闷了。

“宁娘,我们成婚了。”郁净之瞧着帐中倒映出的赵绥宁朦胧的身影,安静说,“你就算不喜欢叫我濯郎,也可以叫我阿濯。”

“不要再叫我郁郎君了好不好?”

赵绥宁“嗯”了声。

原来郁净之这么在意称呼呀。那她还是不那么叫了。

对噢。

她和郁净之已经成婚了。

此前她同那些夫君成亲的时候,都是草草了事入夜便合衣分席而睡的。

他们不曾同她说过这些。

也没有要她叫这种称呼。

赵绥宁只要平静地喊声“相公”就行了。

郁净之不像他们。

初见时,他舌灿莲花,救了她。

她提出成婚请求,却被拒绝。

那个时候,他是外向的,锋芒尽出的。

他用刺推开她。

她却总在触碰到刺的下一刻,看见他收回那些刺,还偏偏跟她说,是意外。

刚相处的时候,她总会在郁净之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敌意。

像是讨厌她。

可郁净之救了她,在她家着火后收留她过夜,冒雨带她回家,又借她钱,替她赎回押在婆婆那里的手钏,担心她上山找她。

就连一开始果断否决的成婚,也在看到她咳血那时,改了口。

他明明可以用成婚要挟她,让她去做许多事,不管她愿不愿意。可他只说,想看场落日。

虽然郁净之阴晴不定,但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郁净之是个好人。

所以越相处,赵绥宁才会越发肆无忌惮,从最开始的讷讷老实,到现今,娇纵着脾气去欺负郁净之。

因为她能感受到,她能知道。

郁净之会容忍她。

他不会生气地离开。不会骂她,不会责怪她娇纵。

很奇怪的感觉。

赵绥宁想,大概是因为郁净之太好了,所以才会这么纵容她。

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于是她喊:“阿濯阿濯。”

边喊边摇他的手,黏黏糊糊地喊着他的字。

郁净之依旧背对着她不动,身子僵着,耳尖红透了,藏在夜色中。

赵绥宁一遍遍喊着,他一遍遍回应着。

先前不叫他阿濯他不高兴,现在一直叫他阿濯他又受不住了。

一声一声的,在他耳边。

他曾经想了很久很久,念了很久很久,希望能和赵绥宁过平常的日子。

可他现在发现,这样的日子,一点都不平常。

只要赵绥宁在。

就不平常。

一点不平常。

“别叫了……”他的脸颊也染上红晕,嗫嚅着说。

但因为声音太小,赵绥宁听不清,只能往他这边凑了凑,贴在他的面皮上听:“阿濯,你说什么呀?”

她,她,她……

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郁净之紧张地屏住呼吸:“我说,别这么叫了。”

“也别——”

“靠我这么近。”

千万不要被发现。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颤抖个不停的睫毛,水淋淋的眼睛,泛红的双颊,还有紧咬着唇的齿牙。

狼狈透了。

偏赵绥宁发现了。

“阿濯!你的脸好热!”

她忽然紧张起来:“是发烧了吗?”

她一把扣住郁净之的手腕探脉。

“不对劲。”她皱眉,十分严肃地说,“很不对劲。”

郁净之喉结滚动。

“你的心跳太快了!”她叫出声。

郁净之闭上眼睛,难堪道:“别说了。”

“哦……”赵绥宁也不知道郁净之为什么会这样,但是除了心跳异常快之外,其他都很正常,她就没再问。

空气又安静下来。

只有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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