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金铁交鸣,震得人耳骨欲裂。
叶无忌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自剑身传至右臂。
那力道雄浑霸道,无坚不摧,他以催动先天功的精纯内力抵抗,竟也顷刻间被冲垮。
手中长剑剑身弯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险些脱手飞出。
整条右臂先是剧震,继而酸麻,终至毫无知觉。
叶无忌身不由主倒飞而出,足足跌出七八步,后心“砰”的一声撞上假山,山石崩裂,这才堪堪定住身形。
腥甜涌上喉头,他又死死咽下,只是脸色已是一片煞白。
好个番僧!
好个金轮法王!
叶无忌心中惊涛骇浪。
他自负有王重阳亲传的先天功护体,内力之精纯,放眼中原当世,也罕有其匹。
岂料在这蒙古国师面前,竟连一招都接得如此狼狈。
单是那金轮旋转带起的罡风,此刻刮在脸上,仍如刀割隐隐作痛。
金轮法王将金轮轻轻一旋,轮上五齿犬牙交错,嗡嗡作响。
他瞧着叶无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这一击虽只用了七成功力,却蕴含着“龙象般若功”第八层的威势,寻常一流高手,不死也得筋断骨折,躺上数月。
眼前这牛鼻子小道士,竟只退了几步,除了气血翻涌,瞧来竟似未受内伤。
“中原武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金轮法王将金轮负于身后,语气里那份傲慢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认真,“小道长这手全真剑法,已窥门径,颇得其中三昧。不知足下是全真七子中哪一位的座下高足?”
叶无忌哪里有闲情逸致与他探讨师承。
他眼角余光一瞥,但见郭芙那蠢丫头竟还傻愣愣地戳在原地,双手捂着嘴,俏脸全无血色,竟似被吓得丢了魂魄,连逃跑都忘了。
跑啊!你倒是给小爷跑啊!叶无忌心中咆哮,恨不得冲过去一脚将她踹出院墙。
“大师谬赞了。”
他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岂敢在法王这等当世高人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法王不吝赐教。”
他稍稍一顿,目光在金轮法王和刚从暗处奔出的尹克西、尼摩星二人身上一扫而过。
“大师乃蒙古国师,奉大汗之命行事,身份何等尊崇。而这两位,”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据晚辈所知,不过是些利欲熏心之辈,他二人之前在常乐镇扮做采花淫贼,不知是否告知大师?
“后来劫持郭姑娘,也不过是想郭靖大侠换取金银美女。哪有真为蒙古大汗做事的心思。大师与这等宵小为伍,难道就不怕污了您在忽必烈大汗跟前的清誉么?”
此言一出,刚闻声赶来的尹克西与尼摩星,脸色霎时间变得猪肝也似。
“你……你血口喷人!”尹克西指着叶无忌,“国师明鉴,我二人对大汗忠心耿耿,日月可表,岂会存此私心!”
“不错!”尼摩星那矮胖的身子也气得发抖,连连附和,“这小子巧言令色,是想挑拨离间!国师切莫信他鬼话!”
金轮法王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何等人物,岂会不知尹克西、尼摩星是何等货色。这二人贪婪狡诈,叶无忌所言,十有八九便是实情。
只是,他身为国师,只重结果。
只要能将郭芙献给忽必烈,作为牵制郭靖那根硬骨头的棋子,这其中的龌龊手段,他大可不闻不问。
可这话,被一个外人,尤其是一个中原武人揭开,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这不啻是当众打他的脸。
“牙尖嘴利!”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眼神里的杀意已毫不掩饰。
多说无益,他决定亲手擒下此人。
他身形甫动,一步跨出,看似不快,却缩地成寸,刹那间已欺至叶无忌身前。
手中金轮化作一道无声的流光,横削叶无忌的脖颈。这一招“法轮常转”,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将千钧之力尽数敛于轮齿之上,中者立时身首异处。
叶无忌心头警兆大生,哪里还敢硬接。他脚下“金雁功”运至十二万分,身子向后飘出丈许。
金轮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扫过,那凌厉劲风,将他额前发丝尽数吹得倒竖起来。
“你们两个废物,还愣着作甚!”金轮法王一击不中,迁怒于身后二人,“去将那女娃拿下!若是让她跑了,贫僧唯你们是问!”
他虽鄙夷这二人,此刻却也不得不用。
尹克西和尼摩星对视一眼,心中暗骂,却不敢有半分违逆,立刻一左一右,朝着郭芙包抄过去。
“走!”
叶无忌一声暴喝,身形如电光般掠至郭芙身侧,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头也不回地便向着院墙方向疾冲。
“想走?”
金轮法王的声音在叶无忌耳边悍然撞响。
他手腕一抖,那银轮子便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呜呜作响。轮子不取叶无忌性命,却直奔他双腿而去。
这一招阴狠至极,分明是要先废了叶无忌的轻功,再慢慢炮制。
叶无忌将郭芙猛地向自己怀里一拽,同时脚尖在板上疾点,身形硬生生拔高三尺,以一个梯云纵的功夫避过了这夺命一击。
金轮贴着他的靴底飞过,“嗤”的一声,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