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避难所起降坪，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有力。一架涂装低调、线条流畅的“信使”型高速运输机正准备起飞。张译和林悦站在舷梯旁，最后检查着随身携带的加密数据板，里面存储着前期合作委员会数日来的核心成果摘要：关于外星信号解码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报告、对北极机械改造者联盟前哨站侦察行动的详细方案（已进入最后准备阶段）、以及联合研发的几款新式能量武器的测试数据。
老陈、星耀和山猫等人前来送行，神色凝重。
“真的不需要我们派更多人跟着？”山猫有些不放心地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次出行，为了表示诚意而非威慑，张译只带了林悦和一支小型的精锐护卫队。
“人多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张译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们是去展示成果，寻求合作，不是去示威。放心吧，我们有分寸。”
林悦轻轻整理了一下衣领，她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心灵协调消耗了她大量精力，但她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有力：“沟通的重点是倾听和理解他们的顾虑，然后有针对性地展示我们的价值。译，我们走吧。”
星耀拍了拍张译的肩膀：“信号破译那边一有最终坐标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祝你们好运。”
运输机冲破云层，向着第一个目的地——商业联盟的主要贸易枢纽“财富之城”飞去。机舱内，张译和林悦反复推演着即将面对的对话。王富贵是个精明的商人，打动他不能靠空泛的理想，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和风险评估。
然而，事情的进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艰难。
财富之城的会客厅金碧辉煌，却透着一股冰冷的交易气息。王富贵挺着便便大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听着张译的陈述，脸上始终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王会长，这是我们联合破译的最新进展，信号指向的坐标区域能量反应异常稳定，极大可能存在高价值目标。我们的北极侦察行动一旦成功，不仅能清除近在咫尺的威胁，更能验证我们联合行动的能力。”张译将数据板上的信息投射出来。
王富贵眯着眼看了看，呵呵一笑：“张译先生，林悦女士，辛苦你们跑这一趟。这些数据……看起来很漂亮，合作委员会的效率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话锋一转，“但是，投资要看回报，更要看风险。坐标是真是假，犹未可知。北极行动？那可是机械改造者联盟的地盘，你们这支‘联合’小队，能有多少胜算？万一失败，折损了人手是小事，激怒了那些铁疙瘩，引来报复，这损失……我们商业联盟可承担不起啊。”
林悦尝试用心灵感应 subtly 地感知王富贵的情绪，发现其底层是深深的不信任和对风险的极度厌恶，而非简单的利益计算。她轻声开口：“王会长，风险确实存在。但被动防御的风险更大。据我们所知，黑暗议会的活动范围正在扩大，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像财富之城这样资源集中的地方。唯有联合，才能构筑起真正的防线。”
“林悦女士的话有道理。”王富贵皮笑肉不笑，“不过，防守嘛，我们商业联盟有自己的安保力量，还能雇佣佣兵。合作嘛……也不是不可以，等你们的北极行动有了确切的、令人信服的结果再说吧。到时候，价钱好商量。” 他的态度很明确：不见兔子不撒鹰。
第一次劝说，近乎无功而返。对方根本不愿对未经验证的“成果”投入任何实质性资源。
接下来的行程更是充满挫败感。他们抵达铁砕营地时，迎接他们的是女首领雷娜毫不掩饰的冷漠甚至敌意。会议在营地简陋但坚固的指挥部进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联合？合作？”雷娜双臂抱胸，冷笑一声，“张译，你所谓的成果，不过是你们几家关起门来弄出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水分？别忘了，我们这些小势力，最怕的就是被你们这些‘大佬’当枪使，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手下的战士们也投来充满戒备和怀疑的目光。
张译试图用北极侦察计划的具体战术和风险管控措施来说服她，证明这是一次精密而有限的行动，并非草率的冒险。但雷娜根本听不进去：“计划再好，也是纸上谈兵！我的人命，不能拿来给你们验证什么狗屁计划！除非我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看到你们真的能公平对待每一个盟友，而不是把我们当附庸，否则，铁砕营地绝不会加入！”
林悦能感受到雷娜强硬态度下，隐藏着对失去自主权的深深恐惧和过去可能遭受过背叛的创伤。她的心灵安抚效果甚微，这种根深蒂固的创伤和戒备，非一日可化解。
他们还拜访了几个中小型聚集地，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被展示的科技力量和联合前景所吸引，态度积极，表示愿意考虑；有的则和铁砕营地一样，担心被吞并，犹豫不决；还有的则像墙头草，表示要看看商业联盟和铁砕营地等“大户”的态度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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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张译感到棘手的是拜访“天空之城”的代表。天空之城资源雄厚，科技发达，一直有整合人类势力、自任领袖的野心。他们的代表，一位衣着华丽、神态高傲的中年官员，在听完成果展示后，轻蔑地笑了笑：
“曙光避难所的努力，值得肯定。不过，对抗外星威胁是全人类的事业，理应由最有能力者主导。我们天空之城拥有最先进的舰队和防御系统，或许，应该是你们加入我们制定的整体战略框架，而不是搞什么小范围的‘委员会’。”
对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