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从肩膀里伸出来——那是虫洞文明的特征。“我不是江雪,”她的声音变成了悖论学者的语调,“我是共生意识的防御机制。病毒吞噬了真正的江雪,我只能借用她的形态。”
沈溯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操作台,上面的演算纸不知何时多了几行字,是他自己的笔迹:“如果本质是流动的,那病毒也是本质的一部分。体温不仅能生成本质,也能消灭它。”
培养舱里的灰色物质重新凝聚,这次流动着纯粹的白光。沈溯抓起那枚银色徽章,徽章上的螺旋纹路突然展开,变成条发光的隧道。他在隧道尽头看到了真相:所谓的“病毒”,是第一个发现“本质即提问”的文明。他们害怕后续文明的提问会改写自己的存在,于是将自身意识植入共生意识,试图固定本质的答案。
“他们成功了吗?”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手里握着枪,枪口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记录仪显示,我三天前就被感染了。”
沈溯举起徽章,隧道里的光芒越来越亮:“悖论学者说对了,本质是所有文明共同书写的文本。他们能固定一时,却挡不住所有提问。”
他按下徽章上的凹槽,隧道猛地收缩,无数光点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顺着隧道倒流回去。林夏的枪掉在地上,她眼里的蓝光褪去,露出惊恐的神色;“江雪”的身体彻底消散,只留下那枚银色徽章,落在沈溯脚边。
实验室的灯光重新亮起,培养舱里的白光顺着管道流进星港的主网络。沈溯走到窗边,看见星港的泊位上,停滞的穿梭机重新启动引擎,淡蓝色的光斑从星图上褪去,猎户座旋臂的白矮星旁,那颗行星标记消失了——或者说,从未存在过。
他摸出口袋里的淡蓝色晶体,晶体在掌心化作一缕青烟。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咖啡馆的机器人侍者:“沈教授,您点的咖啡还没喝完。需要为您保温吗?”
沈溯笑了笑,看向操作台。演算纸上的最后一行字正在消失,只留下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