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功法?”
秦政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心头却骤然一紧。
他此行,几乎承载了整个对策局的希望。
刘主任他们不惜动用“烛龙”这等国之重器,就是为了让他能踏入此地,求取后续的通天大道。
结果,门槛迈过去了,对方却说没东西?
这算什么?始皇帝的恶作剧吗?
“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巨兽欢似乎看穿了秦政的心思,庞大的身躯懒洋洋地趴伏下来,两只雪白的前爪交叠着,姿态宛如一只被放大了千百倍的慵懒家猫。
“陛下留下的,从来不是刻板的功法。”
它那双蓝宝石般的竖瞳里,闪动着看穿世事的慧光与一丝狡黠。
“而是一份‘线索’。”
“线索?”
秦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都什么时候了,还故弄玄虚玩解谜?
“当然是线索。”欢的语气理所当然,“陛下的路,是于无路处开辟出的路,前无古人。他留下的功法,是他走过的脚印,而非铺好的坦途。”
“陛下希望他的后人,能继承他君临六合的意志,而不是做一个只会按图索骥的模仿者。”
“所以,他留下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寻,自己去悟。”
“至于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又悟不悟得透,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欢的话,让秦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明白了。
始皇帝的格局,远超他的想象。
这既是考验,也是鞭策。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被喂养出来的。
秦政胸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他对着欢,郑重地躬身一礼。
“晚辈,受教。”
“嗯,这态度还算顺眼。”欢满意地甩了甩尾巴。
它站起身,抖了抖一身雪白的毛发,转身,迈着无声的猫步,走向九阶高台侧面的深沉阴影。
“刺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重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撕裂了大殿的死寂。
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被拖拽着。
秦政凝神望去。
只见欢用它那颗巨大的头颅,正顶着一个黑沉沉的物体,从阴影中一寸一寸地挪出。
那是一个箱子。
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青铜方箱。
箱体长宽皆过一米五,通体是那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古朴青黑,表面镌满了繁复神秘的云雷纹与饕餮纹,四角以厚重青铜浇筑成狰狞的兽足。
这东西,与其说是箱子,不如说是一口小型的青铜棺椁。
“喏,就是它。”
欢将箱子顶到秦政面前,竟也累得直喘粗气,巨大的舌头伸出来,呼哧呼哧地散热。
“陛下的赏赐,全在里面,自己拿。”
说完,它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屁股坐倒在地,庞大的身躯将黑曜石地面砸得微微一震。
秦政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的巨物,眼角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在箱子冰冷的表面试探性地一推。
纹丝不动。
那触感,坚实得仿佛在推一座金属山。
“这东西……到底有多重?”秦政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哪知道。”欢翻了个白眼,“反正比我重。陛下当年把它扔在这,只说了一句——后世子孙,若无扛鼎之力,不配承朕之遗志。”
扛鼎之力!
秦政的脑海中,闪过史书上秦武王举鼎而亡的记载。
原来,那不是夸张的修辞,而是大秦王室对于力量最纯粹、最野蛮的硬性标准。
他走到铜箱一角,双腿下沉,稳扎马步,丹田内那片金色的真元湖泊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澎湃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起!”
秦政一声暴喝,双臂肌肉瞬间虬结,一条条青筋如小蛇般在皮肤下狰狞鼓起。
他用尽了筑基圆满境的全部肉身伟力,猛地向上一掀!
“咯……吱……嘎……”
沉重无比的铜箱,竟被他硬生生抬起了一角!
离地不过几公分,与地面摩擦迸发出的声响,仿佛是巨兽的呻吟。
好沉!
秦政感觉自己抬起的不是箱子,而是一辆主战坦克。他瞬间判断出,这东西的重量,绝对超过了两吨!
若是突破之前,他连推动它都做不到。
“嘿,小子可以啊。”欢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单凭肉身就能撼动,不错。你要是能把它整个抱起来,就算你过关。”
抱起来?
秦政的目光扫过铜箱巨大的体积,这尺寸,根本不是人类的臂展能够环抱的。
但他没有半分退缩。
突破之后,他对力量的运用,早已不是过去的蛮力。
他的双臂死死扣住箱子边缘,腰背下沉,双腿如老树盘根,整个人仿佛要与大地融为一体。
体内的金色真元,不再是狂暴地涌向双臂。
它们化作无数道纤细的金线,从他的掌心蔓延而出,像一张无形无质的金色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