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其他类型>穿越安史之乱:我给杜甫当保镖> 第4章 盐径余烬·西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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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盐径余烬·西市骨(2 / 7)

触碰的琉璃指猛地窜上手臂!紧贴胸口的诗魂石仿佛被瞬间激活,嗡!一声低沉而剧烈的共鸣震动穿透皮肉骨骼,直抵脑髓!这震动带着明确的指向性,如同无形的线,猛地绷紧,牵引着我的感知,狠狠刺向破庙深处那堆满蛛网与灰尘的供桌之下!

那里,蜷缩着一个褴褛的影子。

听觉先撞入脑海。一阵含混不清的嘶吟,断断续续,像坏掉的风箱在拉扯破碎的肺叶:“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自京赴奉先咏怀》的残句!)紧接着是被烈酒狠狠呛住喉咙的、撕心裂肺的剧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嗅觉随即像一记重拳轰在脸上。腐烂贡果发出的甜腻酸腐气,与浓烈得令人作呕的劣质酒馊味粗暴地混合。但这仅仅是表象,一种更深的、带着腐烂本质的气息从这混合物底下顽固地渗透出来——伤口化脓的腥甜恶臭,混杂着久未清洗的汗馊味,还有……一股浓烈的尿渍臊气!

我的目光,被那股无形的牵引力死死拉拽着,投向供桌下那片污秽的阴影。

视觉的冲击来得缓慢而残酷,如同钝刀割肉。

先是枯草般杂乱纠缠的须发,灰败得如同深秋的衰草,其间粘结着暗黄色的呕吐物残渣,像某种恶心的琥珀。

视线下移,一只从破麻布裤管里伸出的脚踝暴露在外。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皮肤,上面覆盖着大片大片紫黑溃烂的冻疮,黄绿色的脓液正从绽裂的皮肉里缓缓渗出,在昏暗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微光。这脓腥,如同最甜美的饵料,吸引了一小团执着飞舞的绿头苍蝇,嗡嗡营营,贪婪地舔舐着这腐烂的温床。

腰间,一个早已干瘪的空酒囊无力地垂落,深色的粗糙皮革上,赫然深陷着五个清晰的指印凹痕。那是指尖无数次绝望攥紧留下的印记,是沉沦的铭文。

是他?

那个曾在无数瑰丽文字构筑的殿堂里被我仰望的身影?

那个笔下流淌着“会当凌绝顶”豪情、“朱门酒肉臭”悲悯的诗中圣哲?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失望、荒谬感和刺骨悲凉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心防。幻灭的碎片割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我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步,本能地伸出右手,想去搀扶那具在污秽与绝望中沉沦的躯壳。

手指刚触碰到他冰冷、硌人的肩胛骨,杜甫(这个名字此刻带着难以承受的重量)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受惊的野兽,下意识地惊缩躲闪!这个动作扯开了他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旧外袍前襟。

一道刺目的伤痕暴露出来!

在他嶙峋的肋骨之间,一道斜贯而下的青紫色棍痕,如同丑陋的蜈蚣,深深烙印在苍白的皮肉上!边缘泛着深紫,皮下是凝固的淤血。杨府私刑!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里。为了献赋?为了那几句不合时宜的诗?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爆裂开来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炸出!那不是愤怒,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是信仰崩塌时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嚎!右脚失控般猛地踢出,狠狠踹在供桌下一个半满的粗陶酒罐上!

“哐啷啷——咔嚓!”

陶罐应声而飞,撞在斑驳的土墙上,碎裂成无数锋利的残片。其中一片尖啸着掠过我的手背,拉出一道火辣辣的血口子。剧痛传来,我却浑然不觉。视网膜深处,那三星堆冰冷纵目的幻象再次轰然炸开,紧接着是另一幅更加狂乱的景象——一根巨大的、象征着神权与威严的黄金权杖,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然后,寸寸崩裂!金粉飞溅,碎片如流星般坠入永恒的黑暗!

“此即诗圣?!”我的声音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外咳血沫,灼烧着喉咙,“哈…哈哈…好一个‘诗圣’!”

供桌下的杜甫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和怒吼彻底震懵了。他停止了咳嗽,浑浊的醉眼费力地抬起,茫然地看向我,看向我脸上混合着绝望、暴怒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表情,最后,落在我那只正在流血的手上,以及那只手上,那截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不祥冷光的琉璃指。

空气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无法呼吸。只有苍蝇的嗡嗡声,和破庙深处若有若无的、腐朽木头的叹息。

我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从不离身的军绿色扁平金属酒壶——武警特制的玩意儿,里面灌的是高度蒸馏过的烈酒,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用来点燃血液、麻痹神经的液体火焰。我拧开盖子,一股极其辛辣刺鼻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我用尽全力,将酒壶朝着供桌下那个褴褛的身影狠狠掷了过去!

“当啷啷!”

金属酒壶砸在杜甫脚边的破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壶口洒出些许透明的液体。杜甫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翻腾的迷茫和醉意瞬间被一种近乎野兽的本能欲望所取代!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类似野兽护食般的低吼,整个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动作竟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攥住了冰冷的金属壶身,迫不及待地、贪婪地将壶嘴塞进自己干裂起皮的嘴里,疯狂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纠结的胡须滴落,沾湿了破烂的前襟。他吞咽得太急太猛,突然被狠狠呛住!

“咳咳……咳……呃!”剧烈的呛咳让他佝偻的身体剧烈颤抖,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咳得撕心裂肺,咳得涕泪横流。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他抬起满是泪水和酒渍的脸,醉眼朦胧地看向我,那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被酒精点燃的、混乱的怨怼和被现实碾碎的悲凉。

“李十二……他笑吾……牢骚圣……”杜甫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自嘲,“呵……哈哈……他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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