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般的闷哼。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然而,更诡异的是手臂上传来的感觉。就在弩箭射来的瞬间,我的琉璃左臂下意识地护在了头颈侧面。一支弩矢擦着布条包裹的手腕飞过,没有命中,但箭头携带的劲风似乎刺激到了那道正在渗出魔液的裂痕!
嗡——!
一种完全不同于痛楚的、尖锐到撕裂灵魂的警报脉冲,猛地从琉璃臂深处炸开!布条下的幽蓝能量导管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被强行注入了狂暴的能量!手腕处那道细微的裂痕猛地一张,一股远比之前更粗、更粘稠的紫金液体,如同被挤压的脓疮,“嗤”地一声喷射出来,溅射在湿漉漉、布满青苔的石壁上!
滋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强酸腐蚀的细微声响传来!被魔液溅射到的青苔和石面,瞬间冒出丝丝缕缕诡异的淡紫色烟雾!被液体覆盖的区域,石头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酥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是杜甫!他蜷缩在石头后面,惊恐地看着那被魔液腐蚀的石壁,脸色惨白如鬼。他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高维污染…物理存在性侵蚀…系统猩红的警告疯狂闪烁,每一个字都在印证这恐怖的景象。
“呜——咻——!”
急促的哨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伴随着沉重、杂乱、快速逼近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听声音,至少有七八人!
完了!被堵在绝路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斜坡陡峭湿滑,前无去路。后路被堵死,弩箭还在头顶飞窜。我靠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右肩和小腿的伤口剧痛钻心,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箭伤,带出更多的温热液体。琉璃臂的嗡鸣变得狂暴而混乱,手腕裂痕处,第三滴、第四滴粘稠的紫金液体正在缓慢汇聚,滴落,在脚下湿漉漉的地面晕开一小片妖异的、不断腐蚀着泥土和苔藓的污渍。杜甫蜷缩在我脚边,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中除了恐惧,只剩下空茫的死寂。
钟楼方向,那道冰冷的、幽蓝的注视,如同附骨之蛆,依旧牢牢锁定着这里。它在记录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变成一堆被时空污染的烂肉?连带着杜甫一起,成为这乱世废墟里两具无人知晓的白骨?
不!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混杂着无尽暴戾与不甘的凶悍,猛地冲垮了绝望的堤坝!像濒死的野兽被逼入墙角,獠牙反而在绝境中磨得更加锋利!
“系统!” 我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咆哮,“给老子滚出来!你不是要‘守约’吗?!要老子死在这里,你的‘约’就他妈一起完蛋!!” 这不是沟通,是歇斯底里的最后通牒!我将所有残存的、狂暴的意志,如同燃烧的流星般狠狠砸向脑中那个冰冷的界面!
嗡——!
回应我的,并非语言。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的雪花噪点骤然一停!整个系统界面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强行压制、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狂暴地冲刷过我的意识!
无数冰冷的数据碎片、几何线条、动态箭头在瞬间爆炸般涌现、组合、又湮灭!速度快到让我的大脑几乎要因过载而燃烧!剧烈的眩晕和针扎般的头痛瞬间袭来!但就在这痛苦的数据风暴中,一条极其细微、极其隐蔽的路径,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磷火,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感知里——就在我身侧,紧贴着湿滑石壁的下方,被几块巨大的、交错叠压的焦黑断木勉强遮挡着,有一个狭窄的、被坍塌物半掩的…狗洞?或是坊墙下的排水暗渠入口!
路径指向那里!在系统疯狂计算的模拟图像中,那个洞口连接着一条极其狭窄、向下倾斜的黑暗甬道,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下方空间!
这是唯一的生路!是系统在绝境中,以榨取我精神为代价,强行推算出的、万分之一概率的“最优解”!代价是剧烈的精神撕裂感和视网膜上不断跳动的[精神过载风险:高]的警告!
没有时间犹豫!
“这边!” 我猛地低头,对着脚下瑟瑟发抖的杜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因为剧烈的精神冲击而扭曲变形。根本不容他反应,右手再次化作铁钳,死死扣住他胳膊,同时那条嗡鸣狂暴的琉璃左臂猛地向前探出,五指张开,狠狠插入那几块交错叠压的焦黑断木缝隙!
嗤啦!咔嚓!
腐朽的木料在非人的力量下发出刺耳的呻吟和断裂声!碎木和焦炭簌簌落下!一个仅容一人勉强匍匐钻入的、散发着浓重霉烂和污水恶臭的黑黝黝洞口,瞬间暴露出来!
“钻进去!快!” 我将杜甫狠狠往前一推,力道大得让他直接扑倒在洞口湿滑粘腻的边缘。
“崴…崴兄…这…” 杜甫惊恐地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洞,又回头看向我,脸上毫无血色。
“不想死就钻!” 我嘶吼着,猛地抬头!斜坡上方边缘,几个穿着暗色劲装、手持强弩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冰冷的弩矢寒光,再次锁定了我们!
嗖!嗖嗖!
死亡的尖啸再次降临!
“走!” 我爆发出最后的凶悍,右脚猛地踹在杜甫的屁股上,将他半个身子直接蹬进了那狭窄恶臭的洞口!同时身体强行扭转,用后背和那条仍在疯狂嗡鸣的琉璃臂作为最后的盾牌!
噗!噗嗤!
后背再次传来熟悉的、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