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皮肉的剧痛!至少两支弩箭狠狠扎入!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左臂上也传来一下沉重的撞击感,一支弩矢撞在坚硬的琉璃骨骼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弹飞出去!
“呃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求生的本能像疯狂的野兽,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借着弩箭冲击的力道,我顺势向前扑倒,在第三波弩箭覆盖下来的瞬间,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洞口!
腐臭、潮湿、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我。洞口狭窄得令人窒息,坚硬的碎石和朽木碎屑狠狠摩擦着身体各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折磨。我手脚并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像条受伤的野狗般拼命向前拱去!身后,弩箭射在洞口岩石上,发出“哆哆哆”的闷响和碎石飞溅的声音。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刺鼻的恶臭瞬间吞噬了一切。身体在狭窄、向下倾斜的甬道里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坠。冰冷的、粘腻的污水浸透了破烂的衣物,包裹着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针扎般的痛楚。上方追兵的怒骂声、搬动障碍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被甬道深处死一般的寂静和污水流淌的汩汩声取代。
不知滑坠了多久,身体终于重重摔在一片冰冷、湿滑的硬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污水。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箭伤处更是痛得让我蜷缩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气。
“咳…咳咳…” 旁边传来杜甫虚弱压抑的咳嗽声。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网膜上,系统界面微弱地闪烁着,地图模块彻底失效,只有代表自身状态的猩红“85\/100”感染风险高…组织液泄露持续…熵增污染…]的警告。
绝对的黑暗包裹着我们,只有琉璃臂手腕裂痕处,那缓慢渗出的紫金粘液,在浓黑中散发着微弱、妖异、如同鬼火般的暗淡光芒,映照着身下缓缓流淌的、散发着恶臭的污黑水流。
那光芒,映不出前路。
绝对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寒瞬间吞噬了我们。
身体砸进粘稠、冰冷的污水中,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钢针,顺着破烂衣物下翻卷的伤口狠狠扎进骨髓。我蜷缩着,每一次痉挛般的呼吸都扯动后背和右腿的箭伤,带出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沫的闷哼。鼻腔里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腐烂的淤泥、陈年排泄物、死水腥气混合发酵后的地狱气息,几乎要熏晕过去。冰冷的污水浸泡到胸口,每一次微弱的晃动都带来伤口被污染的灼烧感。
“咳咳…咳咳咳…” 旁边传来杜甫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带着溺水般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视网膜上,系统界面微弱地闪烁着幽蓝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彻底成了雪花噪点,猩红的“85\/100”如同悬颈的绞索,下方是不断刷新的冰冷字句:[多处开放性伤口,重度感染风险↑↑↑][组织液泄露持续,熵增污染扩散中][高维注视锁定未解除][环境毒素侵入循环系统]…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响的丧钟。
而这一切,都被左臂上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地狱引擎般的狂暴嗡鸣死死压住。琉璃臂手腕裂痕处,粘稠的紫金液体依旧在缓慢汇聚、渗出,一滴滴坠落进身下的污水中。每一滴落下,都会在漆黑的水面上漾开一圈极其微弱、却妖异得不容忽视的暗紫色光晕,像投入死水中的恶魔之眼。被液体接触到的污水,瞬间腾起丝丝缕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紫烟,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它在污染这片黑暗!
这微弱、诡异的紫光,成了这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它映照出杜甫紧贴在冰冷石壁上、毫无血色的半张脸。他眼神空洞,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我那条在污水中沉浮、散发着非人光芒的琉璃臂,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恐惧已经超越了他能表达的极限,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濒临崩溃的空洞。
“崴…崴兄…”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那…那光…是…什么?那水…在…在…”
他问不出口。那妖异的光,那被腐蚀的污水,早已超出了他认知的极限。这比“谪仙”或“阿修罗”更恐怖,这是彻底的、无法理解的、亵渎生命法则的存在!
我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解释?在这地狱般的环境里,在这条正一点点吞噬我“人”之存在的怪物手臂面前,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别…看它…” 我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右手在冰冷刺骨的污水里摸索着,试图抓住什么支撑点。指尖触碰到滑腻的苔藓和凹凸不平的石壁。甬道狭窄得仅容两人勉强蜷缩,头顶是湿漉漉、不断滴落冰冷水珠的岩石穹顶。前方和后方都沉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缓慢流淌的污水和不知名生物滑过石壁的细微窸窣声。
不能停在这里!污水里的毒素和琉璃臂的污染会要了我们的命!追兵随时可能找到入口!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崩溃。我咬着牙,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臂撑起身体,冰冷的污水瞬间淹到脖颈,伤口被脏水浸泡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跟…紧我…” 我喘息着,声音像破风箱。必须选择一个方向。后方是追兵和死亡,只能向前!
我伸出那条嗡鸣不止的琉璃臂,探入前方未知的黑暗。布条早已被污水浸透,粘在身上,那非人的紫金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像一盏招引厄运的妖灯,勉强照亮前方不到一尺的范围——依旧是冰冷的石壁,缓缓流淌的、漆黑如墨的污水。
我一手扶着湿滑的石壁,一手(右手)试图抓住杜甫的胳膊。他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