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乎被琉璃和灼痛吞噬的右臂——猛地向后横抡!不是攻击,是纯粹的格挡!用这截坚硬的、非人的“石柱”,去硬撼那扑来的獠牙!
砰!
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同时响起!
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琉璃化的右臂上!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条手臂瞬间麻木,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剧痛!那獒犬惨嚎一声,獠牙撞在坚逾金石的琉璃臂骨上,当场崩断了几颗!巨大的头颅被反震之力撞得偏向一旁。
但它凶性不减,前爪带着腥风,狠狠抓向我的面门!利爪撕裂雨幕!
“滚!”喉咙里炸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左拳后发先至!霍家拳“惊雷锤”的寸劲在极短距离内爆发!没有花哨,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
咚!
拳头精准地砸在獒犬的耳后!沉闷的骨碎声中,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破麻袋般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泥水里,抽搐了几下,不动了。污浊的血水迅速从它口鼻眼耳中渗出。
代价是惨烈的。右臂琉璃部分传来密集如爆豆般的“咔咔”脆响!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灰白的表面!皮肤下,三星堆的金色纹路如同被激怒的熔岩,疯狂扭动、搏动,金光刺透裂纹和湿透的衣袖!灼痛感飙升,几乎要将整条手臂从意识里烧掉!
【右臂结构受损!三星堆印记能量溢出!侵蚀风险:89!警告!能量场过载!】系统的警报尖啸几乎撕裂脑仁。
“呃!”我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一步,眼前阵阵发黑。左手抓住几乎吓傻的杜甫,一头撞进那低矮的柴棚!
棚内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朽木味和残余的染料气息。空间狭窄,堆满了破烂的竹筐、断裂的耙子、腐朽的柴草,勉强能容身。黑暗粘稠如墨。
刚把杜甫塞到角落,背上的张野狐猛地一阵剧烈痉挛,如同垂死的鱼被扔上岸。
“崴……崴……”他枯爪般的手死死抓住我肩头的衣服,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肉。滚烫的气息喷在我耳后,带着浓烈的血腥和一种……内脏腐烂般的甜腥味。
“张大家?”我心中一沉,将他轻轻放下,让他靠着冰冷的土墙。棚外,撞门声、叫骂声、犬吠声(还有其他狗!)已近在咫尺!火把的光亮在棚口晃动。
张野狐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瞳孔在黑暗中放得极大,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回光返照般的清明。他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看到我身后那无尽的恐怖。
“听……”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听……弦……”他猛地抬手,枯瘦颤抖的手指,竟笔直地指向我那条布满裂纹、兀自散发着微弱金光的琉璃右臂!“……尸阵……弦……在……在跳……你的……你的骨头……在响……”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什……什么弦?”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条如同碎裂瓷器般的右臂。裂纹深处,那搏动着的、熔岩般的金色纹路……它们搏动的频率……那感觉……
张野狐没有回答,他猛地咳出一大口浓稠的黑血,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神却愈发疯狂和清醒。他伸出另一只手,枯爪般的手指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混杂着染料粉末的泥土里,仿佛那是连接地狱的媒介。
“华清……宫……”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像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诅咒,“……尸山……垒……垒起来的……龙……盘着……鬼眼……亿万……鬼眼……在看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夜枭啼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甚至盖过了棚外的喧嚣!
“……它在……在听!听你的骨头!听你……皮下的……弦!”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被血污和疯狂扭曲的脸在棚口透入的微弱火光下如同厉鬼,“……它饿!饿了一千年!它要……要新鲜的血肉……要……要骨头发出的……新曲子!!”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我,又仿佛透过我,看到了骊山的方向。
“……崴……你逃不掉……”他最后的力气耗尽,身体如同泄气的皮囊般瘫软下去,只有那双疯狂的眼睛还死死圆睁着,瞳孔倒映着棚顶的黑暗,仿佛要将那尸山鬼龙的影像烙印进去,“……它会剥开你……剐剐了你……取你的骨……听……听那后世……敲打你骨头……发出的……回……回响……嗬……”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头歪向一边,圆睁的双目空洞地对着棚顶,嘴角残留着黑血和一丝凝固的、疯狂的笑意。气息断绝。
取骨听音!
张野狐临终的嘶嚎,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脑髓!怀里的霓裳玉板残片猛地一震!这一次不再是沉重的搏动,而是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嗡鸣!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被猛地拨动!
嗡——!
这声音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尖锐!冰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
嗡鸣响起的瞬间!
整个柴棚内,不,是整个后院的空间,猛地一颤!
哗啦!
棚顶一根腐朽的横梁毫无征兆地断裂,裹挟着尘土和碎瓦砸落下来!我猛地将失神的杜甫扑倒在地,沉重的朽木擦着后背砸在旁边的烂筐上,碎屑纷飞!
但这仅仅是开始!
棚外!
“啊——!!!”
“鬼!鬼啊!!”
惊恐到变调的惨叫声骤然爆发!比之前的追捕喧嚣更加凄厉、绝望!
我猛地抬头,透过棚口的缝隙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