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下雨早上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现在连借浴室冲个澡都不让了。”
“我一直以为，在外出前看一眼天气预报算是当代人类需要掌握的基本生存技能。而且只要你具备最基础的观察能力，而不是满脑子都只装着拍皮球，早上路过的时候就应该能看到店门口铺的纸板——只有雨天我才会铺这东西。”
店老板的语气中毫无慈悲，他举著拖把拦在门口，像是剑门关上以一人之力击退万千蜀军的孤胆英雄。
“至于浴室——浴室已经满员了，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们几把伞。”他从柜台后掏出几把旧伞，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陆哥，谁不知道你这店平时连个鬼影都没有。不想让兄弟用浴室就算了，真没必要编个故事把自己也骗了。”
壮汉目瞪口呆地晏月提着洗衣袋从楼上下来，短裤下一双大长腿白得像在发光，黑色绸缎般的中长发带着水汽披在肩头，纤细的眉毛蹙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洗完了？水还热吧？”老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嗯。”
“所以现在浴室空了，你们谁先去？”他重新看向那群呆若木鸡的天团成员，为首壮汉的嘴打开又合上，半晌没吐出一个字，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谁先去？”老板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我她”壮汉脸上的表情在短短数秒内从惊讶变成惊恐，再由惊恐转为心虚，最后化作一种带着欲盖弥彰的讨好，“不用了，不用洗了，陆哥，我们回去洗就行，反正总共也就那么几步路，哈哈。”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临走还不忘了扯上那些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同伴，一伙人来得浩浩荡荡，走得七零八落，只在纸板上留下了一堆新的脚印和水渍。
“喂，伞也不要了？”老板向门外喊了一句，但没传出去多远就消散在雨声里。他看了看手里那一堆伞，最终还是颓然地把它们丢回了柜台里。
一群人奔跑在雨幕中。
“喂，磊子，刚刚那是晏月吧？”
有人凑过来问道。
“嗯。”壮汉抹了把脸上的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她怎么会在陆哥这里？”
“不知道。”
“说起来你听说最近她那些事儿了吗？不会是陆哥也”
“我说啊。”壮汉眯起眼睛，“平时别的也就算了，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少在队里聊，没啥意思。”
“大家都是同学，说出去影响也不好——今天陆哥这边的事儿也是，我不想之后听到外面有人乱传。”
“成，听你的，你是老大。”
打发走问话的队员，壮汉忍不住回过头去，隔着细密的雨帘望向那座小卖部的方向。
他自觉脑子不算好使，没法判断那些流言的真假，只是凭心而论，他宁可相信那些都是假话。
就算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曾经的眼光没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