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上司?
夏茗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你是说林照安?”她问道。
许念雨在边上又哆嗦了一下。
她很少见到夏茗摆出这种架势。绝大多数情况下,根据面对对象的不同,夏茗会处于夹子甜妹和精神小妹的叠加态,而基本不会冷淡待人。
而一旦她真的对谁冷了脸,就说明她是动了真火。
但对面那个男人好像却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林照安?有点生分了啊。”陆哂用一种相当欠揍的语气模仿道,“那时候你都是怎么叫的来着?会长”
“他怎么了?”夏茗冷冰冰地打断他。
“他读个研把自己脑子读坏了。每天把自己关在那间出租屋里足不出户,喝酒抽烟烫头样样都来,一提起她亲爱的小学妹就茶饭不思痛哭流涕,昨天晚上还当着我们一群人的面喝得钻进桌子底下,这样下去我都怀疑系里最后只能把肄业证书颁给他的骨灰盒”
陆哂尽量把老林往惨了说,毕竟女孩子都容易心软,尤其是对自己中意的男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茗冷笑。
就林照安那个死直男的德性,会因为她茶饭不思?这人凭空蒸发了了一年半才敢给她发一条信息,就这一条信息问的还是晏月的事儿。她能信半个字都算她是傻逼恋爱脑。
“你不是当时老林最贴心的小棉袄吗?真忍心看他这样沉沦下去?”陆哂仍不死心。
“他能忍心,我为什么不能忍心?”夏茗继续冷笑。
那年后半她一共找了林照安多少次?到最后她甚至都不再奢求他能回来,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一句破绽百出的谎话。
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跟在他屁股后面,当那个成天傻兮兮叫着会长的小棉袄,即使代价是要放弃在学生会的一切前途和职务。
但他直到最后都没有给出一句解释,一句都没有。他只是尽力躲著自己,就算她已经放下了作为女孩子的脸面,去宿舍楼前堵住他,他也表现得好像两人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夏茗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的场景。
“没有为什么。”林照安说,往日那张阳光和煦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硬和不耐,“可以麻烦你让开吗?”
夏茗看向柜台后那个林照安的死党。
“你想让我再去找他一次?”她忽然笑了,只是眼里却不见真正的笑意,“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告诉我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确信,就算所有人都对此一知半解,眼前这个男人也绝对知道事情的真相。
陆哂挠了挠头,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啊,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夏茗皱起眉头,“只是几句话而已。”
“性质不一样。”
陆哂耸肩:“我能撺掇你去找老林,是因为我知道老林现在很需要一个妹子陪一陪说说话,而据我所知你是最合适也最可能有意愿的人选。
“但如果要告诉你当时是怎么回事——老林从一开始就不想把你们卷进去,而现在他应该还是这么想。我可没资格在这事儿上帮他做选择——除非我不想要他这个朋友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所以说,你如果真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还是自己去找他吧。毕竟也过了这么久,他现在又成天要死要活水深火热的,指不定就愿意敞开心扉了呢?”
夏茗定定地看着陆哂。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这人嘴上说著自己什么都不会说,但实际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林照安不想把自己卷进去?也就是说,他当时确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而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学生会的其他人?
虽然实际上什么都没被证实,她依旧不知道前主席当时激流勇退的真正原因,也没从他嘴里得到一个应得的道歉,但她却忽然觉得,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消失了。
那个人似乎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自己相信的东西没有错,而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也是有意义的。
夏茗唇角终于扬起了些真实的弧度。
“哦,那就算了吧。”
看着陆哂抽搐的眼角,她依样画葫芦,把对方刚刚说的话又一模一样还了回去。
“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感兴趣了。毕竟你也知道,我现在挺忙的——手底下管着一整个宣传部,还得抽时间去处理社联那边的事儿,还有一大把追在屁股后面想和我谈情说爱的小鲜肉男大,实在没时间去和什么成天窝在出租屋里打飞机的大龄男青年纠缠不清。”
“我真该把你这段话录下来发给老林,指不定隔天就能看到他在出租屋里s晴天娃娃让你后悔终生啊。”
“道德绑架不可取哦,陆学长。”夏茗心结打开大半,终于找回了自己不知算是小天使还是小恶魔的常态,言笑晏晏间在桌子后架起了二郎腿,连带着声线都一转甜腻了起来。
“老聊这些陈年旧事也怪没意思的——不如我们来聊聊你和阿月的事吧?”
她看了看陆哂边上那张贴着他摆的空椅子,椅子上的坐垫还留着有人坐过的痕迹。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
王老师家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