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陆哂摊开手,把夏茗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如你所见,合法合规问心无愧的纯正雇佣关系。
毕竟连张合同都没有,合法合规可能有点够呛,但问心无愧他还是能保证的吧?
“她需要一份工作,我又正好需要一个店员——所以就顺理成章。”
就算实际上并不是那么正好,也不是那么需要。但就像某个已经去给上帝创造需求的前数码大亨所说,消费者向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直到你把他们想要的摆到他们面前。
而自家便宜店员的一手好菜不可谓不是神来之笔,彻底保住了她原本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工作。
于是当晏月提着盒饭跨进店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地狱绘图。
陆哂还是老样子,躺在柜台后那张懒人椅上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夏茗正指着他唾沫横飞,大有下一秒就要踏上桌子的架势;而许念雨则夹在势如水火的两个人中间瑟瑟发抖,帮腔也不是劝架也不是,感觉随时都可能夺门而逃。
“哈?学长?我知道人单身久了容易得癔症,但拜托你犯病也有点限度好吗?”夏茗踮着脚凑到柜台前,全然不顾许念雨那只死死拽着她衣摆的手,就差把鼻子贴到陆哂那两只死鱼眼上。
“什么叫阿月一进店门就哭着喊着要誓死追随,你实在拗不过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陆哂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支起身来。
“哎哎,来得正好,这位家长。”他像是终于推开了一个大麻烦,指了指那个在柜台边上对他龇牙咧嘴的小个子,“麻烦把你们家的小孩认领一下。”
晏月刚把装着盒饭的保温袋放到折叠桌上,夏茗就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阿月,你真是自己找上这家伙的?”
“是我主动找的他,但没有哭着喊著,也没有誓死追随。”晏月仍旧是那种听不出咸淡的语气。
这几天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人一张嘴就没个正型的烂德性,真要陆哂一本正经地说话,她反而可能还会觉得不习惯。
她不紧不慢地从保温袋里取出大大小小的盒饭,一条刚出锅的清蒸鲈鱼,几个常见但不失精致的小菜,加上一碗玉米排骨养生汤,一股诱人的菜香顿时充斥了整间小店。
“王老师那边的事儿忙完了?”陆哂起身从柜台后出来,绕过在桌前呆若木鸡的二人,走到晏月肩侧,和她一起一个一个把盒饭打开。。
“嗯。”
“碰到老头子了没有?”他问道。看见对方眉眼中的不解,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郑平之。”
“郑老师?”晏月低头将盖子垫到打开的盒身底下,飘散的蒸汽中一缕青丝从她鬓角垂下,她伸手将散落的发丝挂回耳边,“出门的时候打了个照面——他好像有点惊讶。”
“换我我也惊讶。”陆哂有点想笑。
纵使是以他的脑回路,刚刚看到晏月发消息说自己要在王老师家帮忙做个饭,晚点回来,不禁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是有意识地引导晏月多和人打打交道,不要再和之前一样,往那一站和个大号自闭症儿童一样,但现在看来这姑娘多少有点矫枉过正的意思。
帮人提个东西也就算了,试问谁会没认识几天就冲到别人家里给人做饭?更别提对方还是那种超级大长辈。不过好在王老师这老太太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大大方方就让人往厨房进,还真愣是让她们两个巾帼英雄凑了一桌出来。
陆哂都能想得到老头子下班回家,瞅见一个漂亮姑娘从自家门里钻出来的时候心里得有多懵逼——尤其是这姑娘还是自己的学生。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一个高了八度气急败坏的声音硬生生地插进二人中间。夏茗从两人的夹缝里钻出一个脑袋,浑身颤抖地指着陆哂。
“学学学学学长,你竟竟竟然让阿月给你做饭!?”
“我付工资的,有什么问题吗?”陆哂打开最后一个装着白饭的保温桶,拿起饭勺,“你要多少?”
“啊,谢谢半碗,不,还是一碗好了。”夏茗的鼻子动了动,咽了口口水,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不对!我都没吃过几次阿月做的饭!学长你凭什么?”
她当然知道晏月厨艺高超。在大一晏月还没忙于学生会事务的时候,她们寝室四姐妹也趁小长假出去玩过,那时候晏月就用出租公寓的厨房给她们露了一手,吃得剩下三人惊为天人,一时觉得自己取向都出了问题。
人美声甜,沉稳低调,头脑好使,还做得一手好菜,敢问天下何地还有比此女更适娶者?
只可惜她们还没来得及撺掇晏月多露几手,就被苏穆轩那个狗东西横插一脚,摘了桃子。
“我是她老板,你又是哪位?”
陆哂递过盛满饭的碗,看向场上另一个从刚刚起就一直扮鸵鸟的透明人。
“我,我要半碗就行”许念雨哆嗦了一下。
她到目前为止都是懵逼的。当初夏茗拉她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打倒黑恶势力,解救阿月脱离苦海吗?怎么一转眼她们就和黑恶势力坐一桌吃上饭了?
见老板已经自觉承担了打饭阿姨的职责,晏月整理完桌面就去水房洗手,等洗完回来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件东西没还。
“你的钥匙。”
她掏出一串钥匙递过去。
“喔,谢了。”陆哂接过,塞进兜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