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哂躺在椅子上划着屏幕,脸上的表情多少带着点古怪。
虽说付费拍照这损招确实是他本人想出来的,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他还真没想到网上竟然还会有人闲的没事干帮自己说话。
而且还翻出了这种陈年老图。
他瞥了一眼身边专心致志看书敲字的晏月。
这便宜店员对小店的新业务适应得比他自己还快,几单走下来已经能随时在摸鱼模式和营业模式来回切换——虽然对她来说充其量也就是坐着看电脑和站着看镜头的区别。
大概是拜他们二人来者不拒的态度所赐,午饭之后小店门口已经没了上午时八方来朝的盛况。
只是时不时还有几个零零星星的好事者,或是假装不经意地从门口路过,又或是进到店里花上点小钱,大大方方地求个合影。
而相比线下的岁月静好,此时的互联网上早已战火纷飞,以水军和一众道德标兵为主要力量的“奸夫淫妇必须死”派正和大量乐子人与吃瓜群众自发组成的“良禽择木而居”派在版头的几个贴子下边杀得血流成河。
基于这种整个晋西北都打成一锅粥的混沌情况,目前校论坛里关于“校花出轨事件”的舆论环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笔烂账。
而打着打着,两边的讨论中心就不知不觉从原本正主晏月的私德问题,变成了“苏穆轩和陆哂谁更牛逼”这种经久不衰的赛博雄竞话题。
陆哂嗤笑了一声,关掉论坛的界面,在联系人里找了个电话,看也不看地拨了出去。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懒洋洋的男声,还伴随着接连不停的激烈键盘声。
沈怀玉看了眼来电提示,把手机设定成免提:“找我干嘛?”
“战况挺激烈啊?”陆哂开门见山,“论坛上那人是你吧?”
“啊?什么论坛?”沈怀玉猛猛敲字的手停了一下。
“别跟你爹装傻了——那破照片当时总共也没几个人存。”陆哂又嗤了一声,和边上闻声看过来的晏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你搁这凑什么热闹呢?”
见被人拆穿,沈大少脸上也没多少尴尬。
“这不是想着给你帮点忙嘛。”他在对话框里敲完又一条拱火发言,点击发送,从电脑前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看苏穆轩那小子不爽也很久了,还不允许我给他添添堵?”
“你又和他有什么仇了?”
“怎么了?兄弟的仇不是仇?”沈怀玉环视了一圈周围,这地方也算是他在沪市的固定据点之一,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五十多层的高度,从落地玻璃望出去就能看到江面和大半个cbd。
“主要还是那小子的手段太低级,我作为前辈给他上一课——他还得谢谢咱呢。”
作为半个常年混迹在娱乐圈里的浪子,沈大少不用看都知道对方玩的什么套路。
他好歹在名义上也开着家经纪公司,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庄稼把式在小圈子里对付对付大学生还行,真放到舆论场上那只能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所以在“偶然”心血来潮点开校论坛,再“偶然”了解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沈怀玉毅然决定参战,为好兄弟两肋插刀。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最近很闲,闲的都要长蘑菇了。
之前天天全国各地跑来跑去没个消停,想着这次回来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于是就让助理给自己排了老长一段空档。
结果回来在家里躺了两天,忽然发现自己休息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事儿能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拉兄弟喝大酒,还有找搭子打游戏。
但是兄弟也不可能天天出来,而游戏搭子最近好像又在忙着干点别的,每天最多也就只能抽出几个小时。
至于自己单排?
你猜他这个单身二十年的敲字手速是从哪练出来的?
于是沈怀玉就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闲人。闲到他甚至想再去接几个本地的拍摄,但回头却发现目前最近的一个拍摄已经被他自己安排到了国庆假期。
所以在他今早发现校论坛上的惊天大乐子啊不对,是严重舆情事件后,毫不犹豫地便投身其中,以此消磨自己身为富二代富足且无聊的业余时光。
“怎么样?哥们这一手转移矛盾玩得溜吧?”沈大少得意邀功。
只能说他还是太了解陆哂是什么德性,一眼就看出这逼人想另辟蹊径,玩解构那一套,他自然也乐得在背后推波助澜。
反正老陆这人从小脸皮就厚,或者说这人从来就没在乎过别人的看法,让他挨骂总比让妹子挨骂好。说不定还能借此顺便刷一波晏月的好感度,指不定刷著刷著哪天就拿下了呢?
沈怀玉还真就不信了,哪怕老陆面上的嘴再硬,叫着什么不谈恋爱不谈恋爱,要是晏月这种妹子主动进攻,他还能真的坐怀不乱?
唉,老子真是为了这帮儿子的幸福生活用心良苦。
“确实有点效果。”陆哂坦率承认,“论心黑还得看你们娱乐圈。”
“王牌经纪人好吧,不是盖的。”沈怀玉拍拍胸脯,一点都没因为对方的不公评价而感到心寒。
干这行被人骂心黑绝对能算得上褒奖——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抢人抢资源的事儿,心不黑点还能干得下去?
“所以呢,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他在大到足够来几个侧手翻再做个折返跑的客厅里溜达了一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