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晏月肯定的回应,两老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顾自地搬出塞在墙角的折叠桌椅,坐在楚河汉界两侧就准备开干。
就算一开始面对晏月这么个漂亮到出奇的年轻姑娘,两个老头多少还有些偶像包袱,不怎么放得开。但一周多相处下来,他们也发现这姑娘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不怎么说话,但内底里却是副和外表不符的随性性子。
想来也是,要是不随性,估计也忍不了陆哂这小子的破脾气。
人漂亮,脾气好,手脚也勤快,和王老师等一众小区的老居民相处得也挺熟络,俩老头自然是没有再把她当外人的道理。
因此即便今天陆哂不在,他们也能怡然自得地和往常一样,两张板凳两杯茶就在店里大摆龙门阵。
而至于晏月那边,邓平岳自是不用说,当时来店里鉴定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过的文华数学系老教授。关于另一个胖胖的老先生,陆哂也早已和她打过招呼。
赵临风,文华历史系的教授,前博导兼副系主任,现在自然是早就已经退居二线来颐养天年。
也不知道这一文一理、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到底为啥能凑到一起去。
但这似乎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晏月只是重新烧了壶热水,以防两位人菜瘾大的臭棋篓子下到正酣,却发现自己把一杯茶喝干了而后继无力,然后就重新回到柜台后去看自己的书。
翻书,落子。拜强力的屏蔽功能所赐,她并不是个容易受外界影响的人,就算俩老头在棋盘面前依旧免不了吵吵嚷嚷,对她来说也最多只能算是个作为调剂的白噪音。
但就在柜台内外两边各干各的,一派其乐融融之时,小店外边却传来了一阵打破平静的喧闹声。
就和天降大雨的那天时一样,一群年轻学生趾高气昂地踏上了台阶,而为首的一男一女还是晏月在学生会时的熟人。
虽然有点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晏月还的确记得他们的职位——因为这两人应该算是她还在学生会帮忙时接触最多的两个人。
毕竟她经手最多的就是这两人本该负责的活。
学生会的组织部部长和后勤部部长。
一男一女带着剩下的三四个学生走进了店里,皱眉看了看门口依旧旁若无人下着棋的两个老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柜台前。
“学姐——”作为后勤部部长的女生刚夹起嗓子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晏月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记忆中被这张脸所支配的恐怖记忆转瞬间浮上心头,已经到了嗓子口的嘲讽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消费满二十附赠单人照一张——你们想买什么?”
相比两个曾经的后辈,晏月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情绪。
也许对他们来说曾经双方的合作不算太愉快,但好歹最终的活还是能按时干完。即便在晏月的视角里,最后工作的百分之八十基本都由她一人包揽,但不管怎么说,起码还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在,再不济对方都起码提供了个橡皮图章的功能。
在她这个极端的结果主义者眼里,这就已经能算得上合格。
只可惜对方似乎并不这么想。
担任组织部部长的男生接替了一时胆怯的同伴,把半个身子压上了柜台台面,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晏月那张无暇的脸庞。
“学姐,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看来你现在过得不太好?都混到要靠卖私房照赚生活费的份上了?”
“其实倒也没那么久。”晏月平静地纠正道,“上周我们才刚见过。”
毕竟这两人都在上周苏穆轩到店里兴师问罪时带着的那一帮大子人里,真要说起来,距离上次见面也就过了一周多点。
男生神情一滞。
他其实也没那么想再见到晏月,不管对方现在混得有多落魄,过去一年里那个冷血无情,把他们一群人和机器人似的指使得团团转的美丽身影依旧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再加之那个和神经病似的,之后却又被爆出来有大名头的小店老板,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想来凑这个热闹。
可奈何主席身边的那个女人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要给晏月找点麻烦——要不然他们这部长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组织部长环视了一周店内,除了那两个下象棋的老头,店里并没见到那个穿着背心短裤的身影。
他松了一口气。
“对了学姐,陆学长呢?怎么不见他的人?”组织部长笑道,“难不成是终于扛不住议论,丢下你跑了?”
“他今天有点事,不在店里,所以三十和五十那档暂时不生效。”晏月像是完全没听出对方话中藏着的挑衅。
“不不不,学姐,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们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给你拍照。”组织部长轻蔑地看了一眼晏月手边的条码枪,“当然也不是为了专门大老远跑来这破店买东西。”
“不过你要是配合的话,我们倒也不是不能花点小钱,帮你这店冲冲业绩。”
他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晏月有些困惑地看着这帮学生会的前“同事”。
来这不为了拍照也不为了买东西,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来观光的吧?
看着晏月被众人群嘲的“狼狈”模样,原本一时怯缩的后勤部长也回过神来。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