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要管我们两个人在镇上所有的吃穿用度,还要交县学的束修,买笔墨纸砚。四十两听着多,真花起来,也禁不住几个月。”苏铭的声音很平静。
“徒儿,这败家子就是你的反面教材。”林屿在苏铭脑中开启了教程模式,“记住,任何时候,现金流都是‘苟’下去的根本保障。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爹说得对,这钱烫手,所以更要花在刀刃上。每一文钱,都要为我们的最终目标——‘安全地活下去’服务。”
“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林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实力微弱。任何可能引发不可控风险的地方,都不要去!任何看起来象‘机缘’的东西,都不要碰!上次那个破庙,就是一个警告。在你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读书人。明白吗?”
“弟子明白。”苏铭心中应道。
他抬头看向赵瑞,认真地说:“从明天起,我们每天的开销,不能超过五十文,包括房钱。”
“什么?”赵瑞跳了起来,“五十文?扣掉三十文房钱,就剩下二十文?那够干嘛的?买两个肉包子都不够!我不干!”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苏铭说完,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盘腿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敛息诀》。
赵瑞看着苏铭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却又毫无办法。他总不能真的一个人跑出去。最后,他只能愤愤地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铭就睁开了眼。
他推醒还在睡梦中嘟囔的赵瑞。
“起来,我们出去一趟。”
“干嘛去啊,这么早……”赵瑞睡眼惺忪,满脸不情愿。
“去买书。”
一刻钟后,两人出现在西城角的参天古槐下。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书摊已经铺开了。蹲在草席旁整理书籍的,正是那个清瘦的身影。
“许清。”苏铭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许清抬起头,看到是苏铭,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过来送纸?”许清在第一次苏铭他们卖给他父亲纸的时候就就知道了是苏铭过来送的纸,之前打开销路的时候,苏铭来过镇上三次,有一次正是许清在守着摊子。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苏铭身后的赵瑞身上。赵瑞穿着一身崭新的细棉布长衫,虽然努力想做出谦和的样子,但眼神里的挑剔和不耐烦还是掩饰不住。
许清脸上的笑意淡去,只对着赵瑞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
“我来买几本书,准备县学的考核。”苏铭自然地蹲下身,目光在书堆里搜寻。
赵瑞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对这些泛黄的旧书毫无兴趣。
“县学的考核,一个月后就开始了。”许清一边帮苏铭找书,一边低声说道,“镇上许多学子都紧张得很,文宝斋的《时文评注》又涨价了。”许清瞬间明白了苏铭的来意。
“我不需要那个。”苏铭摇摇头,挑出一本讲解基础策论写法的《策论初阶》。
他付了钱,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最近镇上纸价是不是也涨了?”
许清的动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是啊。听说南边发大水,运纸的商路断了。现在好一点的宣纸,都快赶上肉价了。我抄书的成本高了不少,日子越来越难。”
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墨迹,眼神有些黯淡。
机会来了。
苏铭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许兄,如果……我有一种纸,质量比之前的草纸好,你要不要?”苏铭离开家之前和他二哥说过,让他二哥适当的把纸的质量做好点,一是可以稳定住人心是,避免村民怨气过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则是可以在村子里有一点影响力。对此林屿多有抱怨,生怕苏阳把苏铭给他的秘籍全用上了,造出了能给整个苏家村带来灭门的纸张。为此他提前让苏铭盯着苏阳造出来的纸没那么好,而且让苏铭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反反复复的叮嘱苏阳才罢休。
许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当真?”
对一个靠抄书为生的人家来说,纸张就是他们的命脉。廉价而优质的纸,意味着更高的利润和更强的竞争力。苏家村的纸张已经比市面上的草纸好很多了,质量再好一些都能比上廉价的宣纸了。
“我不敢保证。”苏铭谨慎地说道,“还在试。如果成了,我第一个拿来给你看。”
“好!”许清重重地点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激动,“苏铭,如果你真能办成这件事,我许清,欠你一个大人情!”
赵瑞在旁不耐烦地催促道:“喂,说完了没有?不就是几张破纸吗?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吗?快点走了,我肚子饿了!”
许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赵瑞,而是看着苏铭,用更低的声音飞快地说:“县学考核,第一场是默经,这个全凭苦功。第二场的策论最关键,主考官是县学的刘教授。此人最重务实,厌恶空谈。我送你这本《青州县志》,多看看里面的农田、水利、税赋,。”
“多谢许兄!”苏铭郑重地拱了拱手。
他知道,未来二哥新造出来的纸张换来了多少重要的关键情报。
“漂亮!徒儿,看见没?”林屿在脑中赞叹,“这就叫‘信息差’套利!那个傻小子还在想着去哪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