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幕,让周围无数人,眼神都变了。
很快,那三道耀眼的身影,便走到了二甲的局域。
他们一桌一桌地敬过来,说着标准的客套话。
终于,轮到了苏铭这一桌。
状元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神情稳重,说的话滴水不漏
状元郎举起酒杯,对着同桌的几人,朗声道:“诸位同年,今朝同登龙门,日后还望同心戮力,共报君恩。”
说罢,一饮而尽。
苏铭与同桌之人,连忙起身回敬。
轮到魏子昂时,他的目光,在苏铭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不是好奇,不是审视,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一丝探究的漠然。
仿佛在打量一件,不知为何会摆在这里的、略显碍眼的陈设。
他举起酒杯,脸上是程式化的、带着距离感的浅笑,对着苏铭,也对着同桌的其他人,说了一句标准的客套话。
“恭喜诸位,日后同朝为官,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他便随着状元,走向了下一桌。
从头到尾,没有多看苏铭一眼。
在他眼中,苏铭,或许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个运气不错的寒门学子。
“很好,非常好。”林屿松了口气,“被无视,是咱们的第一道护身符。这探花郎越高傲,咱们就越安全。”
苏铭坐下,端起酒杯,将杯中那微凉的御酒,一饮而尽。
酒很醇,入喉却带着一丝辛辣。
一甲三人的敬酒环节结束,宴会的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这位魏探花,不愧是魏国公的侄孙,这气度,真是天生的贵气啊。”邻座一位名叫钱斌的同年,酸溜溜地感叹道。
苏铭记得他,二甲第十一名,恰好排在自己之后。
此人似乎对苏铭这个“黑马”颇有微词,从入座开始,就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
“苏兄,”钱斌突然将矛头转向苏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次可是走了大运啊。听说主考王尚书最喜中正平和的文章,你那篇策论,想必是正中下怀了。”
这话听起来是恭维,实则是在暗示苏铭是靠投机取巧,迎合上意才得到的高位。
桌上另外两位同年立刻停下了筷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林屿在苏铭脑中冷笑。
来了来了,经典的柠檬精环节。徒儿,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苏铭却只是淡淡一笑。
“钱兄过誉了,学生文章,不过是拾人牙慧,侥幸得了几位大人青眼,实不敢称‘运’。”
他的回答谦虚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苏铭这个“黑马”的身份,显然引起了许多中下层官员的兴趣。
不断有穿着六七品官服的官员,端着酒杯走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青石县的苏铭苏同年了吧?久仰久仰!”
“苏同年年纪轻轻,便高中二甲前十,真是少年英才啊!不知师从哪位大儒?”
“苏同年,南直隶人杰地灵,我老家也是南直隶的,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苏铭立刻进入了“幸运儿”的角色状态。
他受宠若惊地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局促,一一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学生只是侥幸。”
“家师乃是乡野夫子,名讳不便提及,上不得台面。”
“原来是同乡,失敬失敬,学生敬大人一杯。”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又平庸至极。
谈吐沉稳,举止有度,但言语间,却听不到任何惊人的见解,看不到任何锐利的锋芒。
几轮下来,那些原本对他抱有浓厚兴趣的官员们,眼神都渐渐变了。
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些许的失望。
“此子,似乎……有些过于稳重了。”
“稳重?我看是木纳。问他策论的见解,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说‘全赖圣人教悔’。这等人物,能得高位,真是走了大运。”
“恩,锐气不足,怕是难成大器。可惜了,可惜了。”
这些低声的议论,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苏铭的耳朵里。
他心中古井无波,甚至,泛起一丝如愿以偿的淡漠。
在宴会最内核的那一圈席位,几位真正的巨头——包括永昌侯在内——自始至终,都未曾向苏铭这个方向投来过一丝关注。
他们的谈笑风生,他们的利益交换,都与这个骤然跃升高位的寒门学子无关。
在他们眼中,一个无根无基的二甲第十,无论是否“走运”,都尚未进入他们需要费心关注的棋盘。
他心中,一片平静。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琼林宴的喧嚣与浮华,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从京城的生活中抽离。
剩下的,是新科进士们忐忑的等待,以及暗流涌动的权力分配。
这几日,朋来客栈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
许清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他每日早出晚归,在各个同年之间奔走,试图打探吏部授官的任何风声。
“苏兄,听说了吗?吏部那边已经开始草拟名单了!”他一回客栈,便冲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