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残碑后面的空地,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淡淡的影子,像是一扇门的形状。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沈砚放下包袱,从里面翻出一把小铲子——这是他修车时用来撬轮胎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按照光影的形状往下挖,泥土很松软,没挖多久,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板。清玄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石板掀开,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被玉佩的光芒挡在了洞口外。
“里面好像有东西。”清玄探头往洞里看,隐约能看见台阶,似乎真的是通往地宫的入口。
沈砚从包袱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又找了根枯枝做火把,递给清玄:“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不行!”清玄立刻反对,“下面情况不明,要去一起去。”
沈砚知道他的性子,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点头:“那你跟紧我,千万别乱碰东西。”
清玄用力点头,握紧了怀里的玉佩,跟着沈砚走进了地宫。
地宫里很潮湿,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火把的光芒跳动着,照亮了斑驳的墙壁,上面隐约能看到些壁画,画的是道士做法、镇压鬼怪的场景。
台阶一直往下延伸,走了约莫百十级,终于到了底。眼前是一间不大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沈砚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布帛,看起来像是某种记录。
他展开布帛,清玄凑过去,两人借着微弱的火光辨认上面的字迹——
“……永乐年间,玄真观主持偶得养魂玉,此玉能聚阴魂,亦能镇邪祟,本为护山之宝。然,观中弟子贪其灵力,私炼邪术,致使玉中阴气外泄,引山下百鬼聚集……主持为赎罪,以自身精血养玉,终其一生镇守残碑,立誓不让此玉再落恶人之手……”
“……民国二十三年,山下战乱,炼鬼一派趁乱欲夺玉,观中弟子拼死抵抗,终不敌,观宇被毁。余受主持所托,携玉潜逃,隐于市井,后遇沈氏夫妇,知其心善,将玉托付,嘱其好生保管,待他日寻得可靠之人,再将玉归还原处……”
布帛的最后,画着一个简单的符咒,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玉归其位,阴魂自散,护山平安。”
清玄和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原来这玉佩真的是养魂玉,而且牵扯着这么久远的恩怨。炼鬼婆说的没错,这玉确实能养魂,只是被心术不正的人用错了地方,才成了邪物。
而那个“余”,十有八九就是当年救下他们兄弟、并把清玄送到青城山的那位高人。师父说过,他是被一位云游的道长送到山上的,想必那位道长就是受了托付,才将玉交给师父保管。
“这么说,师父一直守着这玉佩,就是在完成当年的嘱托?”清玄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腿……”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布帛里说“以自身精血养玉”,师父这些年,怕是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压制玉中的阴气,还要防备炼鬼一派的觊觎,他的腿伤,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
“我们得把玉送回石台上。”沈砚突然道,“布帛上说,玉归其位,才能镇住阴魂。”
清玄点头,从怀里拿出玉佩。就在这时,地宫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利的笑声:“果然在这里!沈小子,小道士,多谢你们替老身找到了养魂玉的归宿啊!”
是炼鬼婆的声音!她没死?
清玄和沈砚脸色大变,急忙转身看向洞口。火光摇曳中,炼鬼婆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她的半边脸被灼伤,看起来更加狰狞,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黑袍的人,个个气息阴冷,显然也是炼鬼一派。
“你没死?”沈砚握紧了火把,挡在清玄身前。
“老身修炼百年,哪能那么容易死?”炼鬼婆舔了舔嘴唇,贪婪地盯着清玄手里的玉佩,“倒是要多谢这玉的灵光,让老身找到了地宫入口。今日,就让这养魂玉彻底归位——归到老身的炼魂鼎里!”
她说着,身后的黑袍人已经扑了上来。清玄将玉佩塞进沈砚手里:“哥,你去放玉佩!这里我来挡!”
沈砚想反驳,却被清玄推了一把:“快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知道清玄说的是对的,咬了咬牙,转身冲向石台。清玄则抽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桃木剑——这是他下山时偷偷带的,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清玄低喝一声,桃木剑带着金光刺向最前面的黑袍人。那黑袍人似乎很怕这金光,惨叫一声,被刺中肩头,瞬间化为黑烟。
炼鬼婆见状,怒喝一声,亲自扑了上来。她的拐杖挥舞着,黑气弥漫,清玄的桃木剑虽能抵挡,却渐渐不支,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沈砚已经将玉佩放到了石台上。
玉佩刚一接触石台,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整个地宫都在震动。石台上的布帛无风自动,上面的符咒发出金光,与玉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地宫笼罩其中。
“不——!”炼鬼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和那些黑袍人在光罩中痛苦地挣扎,身体像冰雪般消融。
清玄被光芒笼罩着,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后背的伤口也不疼了。他看向沈砚,沈砚也正看着他,两人都松了口气。
光芒渐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