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李妈的那句“地窖……有光……”——是火光?还是什么?
工兵铲很快拿来了。沈砚接过,顺着角落往下挖。黄土簌簌落下,没挖多久,铲尖就碰到了硬东西。
“有东西!”小周凑过来,眼睛发亮。
沈砚放慢动作,小心地把周围的土拨开。先是露出一角深色的布料,再往下挖,一个长条形的木箱渐渐显露出来。箱子是红木的,表面蒙着厚厚的泥,却依然能看出精致的雕花——跟照片里张万霖家八仙桌的花纹很像。
箱子没上锁。沈砚掀开盖子,一股更浓的霉味涌出来。箱子里铺着层丝绸,上面放着几个油纸包,还有……一叠泛黄的账本。
他拿起一个油纸包,解开。里面不是茶叶,而是几块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这是张万霖的那批‘老茶’?”小周惊得合不拢嘴,“原来是金条!”
沈砚没看金条,拿起那叠账本。纸页已经受潮发皱,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记录着一笔笔数额巨大的交易,收款方栏里,大多写着同一个名字——但被人用墨汁涂掉了,只能隐约看出最后一个字是“堂”。
青帮?
他的指尖划过那个被涂掉的名字,忽然注意到账本最后一页,有个用铅笔写的小记号——一个小小的“玄”字,笔画很轻,像是随手画上去的。
沈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记号,他太熟悉了。清玄小时候在山上练字,总爱在纸角画个小小的“玄”字当标记,说是“这样就知道哪张是我写的了”。
清玄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只是巧合?
雨还在敲打着屋顶,发出沉闷的声响。地窖里的空气又湿又冷,沈砚捏着那页账本,指尖竟有些发凉。他抬头看向窗外,雨雾更浓了,把整栋老楼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五年前的旧案,突然冒出的新线索,还有那个不该出现的记号……
他忽然觉得,这场雨,或许不仅仅是在洗刷街道。
它还在冲刷着某些被刻意掩埋的痕迹,把那些沉在水底的秘密,一点点,推向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