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松本小百合盯着那道光,意识在镇痛药物的作用下浮浮沉沉。
“滴答滴答”
营养液一滴、一滴砸进管子里,耳边好象也响起这样的声音,却又好象没有:
松本小百合感觉自己喉咙里插的管子磨得人生疼,每次吸气都象咽刀片,虽然她没有咽过刀片,但想来:应该是这样吧?
这是第二天的晚上,病房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模糊的视野里,病房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冷光在墙上投下幽幽的蓝影。
小百合试着蜷了蜷手指,胃里立刻传开一阵抽抽,不久灌进去的营养液带着寒气往下坠,激得残存的胃壁一哆嗦,冷汗“刷”地冒出来,顺着鬓角流进头发根,又冷又黏。
她也就只能放弃挪挪屁股的打算,没必要再打扰医生护士小姐,她们已经很累了。
但夜深人静时,人总不免想的多一些,小百合也不例外。
今天才是她喝下那杯要命的柠檬茶的第二天,从来到医院开始,她就被钉在这张床上,身体好象成了战场,医生在她肚皮上打了几个小洞,伸进镜子又伸进钳子,在烧坏的胃捣鼓来捣鼓去,据说,这还只是开始。
尽管父亲说她恢复的很好,但小百合其实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她还是有基本感受的。
小百合对此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静养的时候,她不禁想起很多人,特别是自己的前未婚夫。
只是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一切都无可挽回。
小百合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就当替自己父亲赎罪了,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的。
小百合觉得自己不后悔,就算有,也只有一点,毕竟真的好疼。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就抿一小口就好了
这念头刚冒尖,脸上突然一凉。
极其轻微的触感蹭过她颧骨的皮肤,小百合的眼皮动了一下,艰难掀开一道缝。
视野里糊着一层水光,眼前的光景异常模糊,她只能费力地聚焦,顺着触感来源看去。
离的很近,是一张不够熟悉但很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后悔了吗?”
声音也是:
小百合愣愣看着这不速之客,那双古井无波的眼晴。
这双眼晴异常清澈,所以映出她自己的模样,一张被病痛和管子扭曲的脸,眼皮浮肿,头发汗湿地黏在额角,狼狐不堪,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难看,难怪病房里镜子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对视,小百合那些强压下去的委屈、身体无时无刻的痛苦和那点自欺的“释然”轰然垮塌。
面对这个陌生人,她想哀豪,想控诉身体的痛彻心扉,但喉咙深处却只挤出一串破碎的“"
”声,微弱,断续,象极了某种破烂风箱的抽气声。
但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病房里,却似乎比任何哭喊都响亮,她越叫唤居然就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陈青擦拭着她不停往外冒的小豆子,突然觉得,月影岛那天,小兰看到的自己,大概也是这个鸟样。
等小百合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陈青便给了旁边表情掩饰不住古怪的宫野志保一个眼神。
宫野志保万般疑惑问不出口,只是点点头,拔下了医疗床监控病人生理状态的监护仪插头,同时很自觉的站在门口开始把风。
没办法,反正她文阻止不了,只能这样啦,
哎,真是罪孽深重
病床边,陈青问道:“我有个办法,可能会让你好起来,也可能不会,你要试试吗?”
“唔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小百合满脸错,却只能看着他撑开自己的上下腭,扔进去也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是在搞什么?
她不明所以,包括陈青为什么出现这里,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突然,要不是身体还是那么痛,
她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陈青很理解她的疑惑,但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病房维生设备都是现成的,也无需什么准备。
服药开始的一分钟,小百合毫无反应,只是不解的看着他,直到一声短促的闷哼。
病床上的小百合猛的弓起背,动静之大,连呼吸机的口罩都被她甩开,
她很快清淅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燥热轰然炸开,象是有一万只滚烫的蚂蚁在她体内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血管里疯狂奔涌噬咬。
高温,和小猫一样的高温体现在她的身体上,只不过这一次不需要他来输血,
陈青觉得应该是这种药的设计和猫的结构相差太大,所以小猫才需要他的血液里的什么东西作为主导,而本来就是人的小百合却不需要。
身体的改造肯定是个痛苦的过程,小百合的身体在病床上剧烈地抽搐起来,却被陈青举重若轻的压下,汗水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喷射出来,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病号服和身下的床单。
“喵—”
陈青看着她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孪,看着她手指绷紧又放松,死死抠在自己手臂上。
小百合视野彻底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扭曲的光影,身体中仿佛有电流在乱窜,
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