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南锣鼓巷95号院的青砖地上还带着露水。
林默起了个大早,把西跨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连窗棂缝隙里的灰尘都用毛笔尖挑了出来。他换上新浆洗的蓝布制服,对着镜子把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东厢房门口,豆爱国正踮着脚擦拭门框上的灰。他穿着整齐的警服,连领章都擦得锃亮。
"哟,默哥今儿个够早啊!"豆爱国扭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娘天没亮就起来了,非说要把西跨院拾掇得像过年似的。"
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秀兰端着盆水走出来。这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蓝布衫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小默啊,"李秀兰把水泼在梨树根下,眼睛笑成两道月牙,"淑琴姑娘啥时辰到?我蒸了枣花馍,还热乎着呢。"
林默耳根一热:"李婶,您别忙活,就是普通串个门"
"普通?"豆爱国把抹布往肩上一搭,"默哥,您这表情可骗不了人!昨儿个夜里我起夜,还看见您屋里亮着灯擦皮鞋呢!"
"去去去!"林默作势要踹他,"赶紧把院子扫了!"
正说着,何雨柱叼着牙刷从中院晃过来,看见西跨院这阵仗,惊得牙刷都掉了:"嚯!这是要接待什么人啊?"
"柱子!"林默一把拽住他,"帮个忙"
何雨柱眼睛滴溜溜一转,看看豆爱国又看看李秀兰,恍然大悟:"哎哟喂!陈大夫今儿要来认门?"他扭头就往前院跑,"我这就告诉王大娘去!"
"你给我回来!"林默急得直跺脚,豆爱国已经笑得蹲在了地上。
李秀兰从厨房端出个瓷盘,上面整整齐齐码着八块金黄的枣花馍:"默子,淑琴姑娘爱甜口不?我这儿还有自酿的桂花蜜"
"妈!您别把人家吓着!"豆爱国赶紧拦住亲娘,"人陈大夫是留过洋的知识分子,哪见过这阵仗啊!"
林默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中院传来一阵骚动。杨雪挎着菜篮子风风火火地冲进西跨院,后面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许大茂。
"小默!"杨雪把菜篮子往石桌上一放,"我买着活鱼了!还有合作社今天刚到的"
她突然看见李秀兰手里的枣花馍,一拍大腿,"哎哟秀兰妹子,你这手艺可比我强多了!"
两人立刻热络地凑到一起,从蒸馍技巧聊到陈淑琴的喜好,林默和豆爱国面面相觑。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梨树下,阴阳怪气地说:"林局长这是要办喜事啊?什么时候发喜糖"
"滚蛋!"林默和豆爱国异口同声,许大茂缩着脖子跑了。
八点整,四合院里热闹得像赶集。
前院的孩子们被阎埠贵拘在葡萄架下背书,眼睛却不住地往月亮门瞟;刘海中提着鸟笼在中院来回踱步;王大娘在水龙头下洗衣服,棒槌敲得震天响,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
林默站在院门口,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忽然,巷子尽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淑琴穿着浅蓝色的布拉吉,辫子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提着个网兜。
"早。"她走到林默面前,脸颊因为走路而微微泛红,"没迟到吧?"
"刚好。"林默接过网兜,里面装着两瓶北冰洋汽水和一包稻香村的点心,"怎么还带东西?"
陈淑琴抿嘴一笑:"总不能空手上门。"
两人刚进院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西跨院门口,杨雪和李秀兰一左一右站着,身后是挺胸收腹的豆爱国。整个中院的邻居都假装忙活,实则全盯着这边。
"这位就是陈大夫吧?"杨雪第一个迎上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听小默提起过,真是俊姑娘!"
李秀兰挽住陈淑琴另一只胳膊:"路上热吧?快进屋喝酸梅汤!"
陈淑琴被这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林默。
"行了行了!"林默赶紧隔开他们,"先让人进屋歇会儿"
刚进正房,陈淑琴就被八仙桌上的阵势震住了——白钩花桌布上摆着四色攒盒,正中是红双喜搪瓷茶盘,旁边还放着李秀兰刚蒸的枣花馍和杨雪熬的酸梅汤。
"阿姨太客气了"陈淑琴把网兜里的点心递给杨雪,"一点心意。"
杨雪接过点心,眼睛笑成了月牙:"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她突然看见网兜里还有个小纸包,"这是?"
陈淑琴有些不好意思:"听说李婶关节不好,带了点虎骨膏"
李秀兰顿时红了眼眶,一把抓住陈淑琴的手:"好闺女,这都记挂着"转头对林默说,"默子,这样的姑娘上哪找去!"
豆爱国凑过来:"陈大夫,我娘这腿啊,一到阴雨天就"
林默一把将他拽开:"去去去!少在这儿装病号!"
正闹着,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童声:"姐姐好!"许大茂带着院里的小孩过来。
陈淑琴蹲下身接过花,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分给孩子们。这温柔的一幕被杨雪和李秀兰看在眼里,两位母亲交换了个满意的眼神。
中午时分,西跨院里热闹非凡。
老梨树的浓荫下,李秀兰和杨雪合力支起了一张大圆桌,铺上蓝底白花的粗布桌布。
桌上摆满了各色家常菜,李秀兰炖的土豆烧牛肉泛着油亮的酱色,杨雪炒的青椒肉丝香气扑鼻,王大娘端来的一盆酸菜白肉汤正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何大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