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眼望向白虎山方向。
胖子瘫在棺盖上,胸口的七星烙印正在褪色:墨哥老子的叉烧饭
晨光刺破阴云时,青铜罗盘解体。
陈玄墨接住坠落的组件,胎记的灼痛突然消失——澳门海岸线上,真正的青龙虚影正在云层中苏醒。
陈玄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烟斗的纹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古董店里浮动的烟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是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九叔,您这烟丝劲儿也太冲了。
胖子蹲在柜台后面,被呛得直揉眼睛。
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白糖糕,油渍在玻璃柜台上洇开一片发亮的痕迹。
林九叔没接话,忽然深吸一口气,灰白的烟圈从唇间缓缓吐出。
那些烟雾在半空中凝结成不规则的圆环,一个套着一个,在陈玄墨眼前组成了某种特殊的节奏。
他猛地直起身,后腰撞翻了桌上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处。
摩斯密码!陈玄墨脱口而出。
那些烟圈的长短间隔分明对应着电报码,最外层的烟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他抓起柜台上的记账本,笔尖在纸上疯狂划动:长、短、长
胖子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差点吹散了空中的密码。
陈玄墨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别动!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胎记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当最后一个烟圈消散时,本子上歪歪扭扭地记着四个字:小心师父。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异变陡生。
原本袅袅上升的余烟突然凝成一只漆黑的手掌,五指如钩直扑陈玄墨咽喉。
胖子抄起柜台上的铜钱剑就劈,剑锋却从烟雾中穿了过去。
那只手眼看就要扼住陈玄墨的脖子,柜台上散落的铜钱突然自发跳起,叮叮当当撞在黑手关节处。
趴下!林九叔的暴喝和枪声同时炸响。
陈玄墨被扑倒时看见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水晶碎片雨点般砸在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只黑手在铜钱阵中左冲右突,掌心赫然浮现出暗红色的北斗七星纹路——和古董店老板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陈玄墨转头看去,只见这货举着个青铜香炉往自己头上扣,烟雾凝成的黑手正死死缠在他肥硕的腰上。
墨哥!这玩意儿在摸老子的钱包!胖子一边嚎叫一边从裤兜里掏出半包朱砂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后撒。
混着尸油味的腥风突然灌满整个店面。
陈玄墨的胎记烫得像块烙铁,他踉跄着爬起来,发现那只黑手正在吸收散落的朱砂。
原本虚幻的形体越来越凝实,指节处甚至泛起了金属光泽。
柜台上供奉的关公像突然睁眼,青龙偃月刀劈出一道寒光,将黑手齐腕斩断。
去地下室!林九叔一脚踹开货架后的暗门。
陈玄墨拽着还在拍打身上火星的胖子就往里冲,身后传来瓷器接连爆裂的声响。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些摆在博古架上的明清花瓶此刻怕是都成了暗器。
地下室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胖子摸出打火机正要照明,被林九叔一巴掌拍掉。
找死吗?老人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躁,那东西靠阳气追踪,把铜钱含在舌下!
陈玄墨感觉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某种黏腻的蠕动声重叠在一起。
突然,一簇幽绿的火光在墙角亮起,映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胖子用掺了黑狗血的墨水乱涂的驱邪符。
九叔,您刚才说小心师父陈玄墨话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借着绿光看清了林九叔的表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陌生。
胎记处的灼痛突然加剧,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血肉里搅动。
胖子突然猛吸鼻子:你们闻没闻到烧鹅味?他肚子应景地发出响亮的咕噜声,不对啊,我藏床底的烧鹅早吃完了
话音未落,整面东墙突然泛起血光,墙皮像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日军实验记录。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泛黄的纸张上贴着的照片里,婴儿后颈被植入青铜碎片的画面让他胃部翻涌。
最下方的批注用红笔写着实验体1997号,日期正是他出生的那天。
陈玄墨的手指死死抠在墙缝里,指甲缝渗出的血珠在实验记录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照片里婴儿扭曲的哭脸正对着他,后颈那块青黑色胎记在血迹中活过来似的蠕动。
墨哥!你手腕在冒烟!胖子的尖叫刺破耳膜。
陈玄墨低头看去,胎记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青烟裹着焦糊味从裂缝里钻出来。
地下室的温度陡然升高,墙上的符咒开始自燃,绿火把三人的影子投在日军实验记录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林九叔突然扯开中山装前襟,苍老的胸膛上赫然纹着同样的北斗七星。
他抄起供桌上的黑驴蹄子,狠狠砸在陈玄墨的胎记上。
腐臭味炸开的瞬间,陈玄墨听到无数冤魂的哀嚎在耳蜗深处响起,仿佛有双手正从胎记里往外撕扯他的魂魄。
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