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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尸们突然集体自燃,绿火中浮现出古董店老板的脸:“林老九,二十年不见,还玩借尸还魂的把戏?”
七星灯阵彻底崩塌,陈玄墨在气浪中撞上墙壁,碎砖划破的伤口里竟然流出银色的血。
胖子举着青铜钵当盾牌,突然发现钵底刻着行小字:“永昌庚子年,典当青铜罗盘于三叔公”。
“接着!”林九叔甩来一捆浸透尸油的麻绳,“缠住他琵琶骨!”
陈玄墨凌空接绳的瞬间,古董店老板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青光。
他本能地翻身滚避,原先的位置炸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腐尸燃烧的绿火趁机卷上七星灯盏,灯油遇火膨胀成个女人轮廓——正是牌位照片里抱婴孩的旗袍女子!
“小翠……”陈玄墨刚念出这个名字,女人怀中的婴尸突然睁开眼。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枚滴血的红翡翠!
古董店老板的斗笠被气浪掀飞,露出半张金属浇筑的脸:“好儿子,见了爹还不行礼?”
他左眼的机械瞳孔急速旋转,映出陈玄墨后背的七杀钉魂,“永昌商号欠的阴债,该还了。”
胖子突然鬼叫着扑上来,怀里死死搂着盏七星灯:“还你大爷!”灯油泼在机械脸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陈玄墨趁机甩出麻绳,却发现绳头拴着的铜钱正在疯狂震动——地底传来铁链挣动的巨响,整座六榕寺塔开始倾斜!
“快跑!”林九叔的烟斗炸成碎片,暴露出藏在里面的青铜罗盘指针。
他忽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在陈玄墨胸前的海墓图上,“跳塔!去镇海楼!”
陈玄墨拽着胖子纵身跃出窗口的刹那,塔基彻底崩塌。
月光下,上百具缠着海藻的腐尸手拉手浮出水面,组成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
胖子在半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你他妈倒是看准了跳啊——”
陈玄墨的后背擦过镇海楼飞檐的瞬间,腐尸们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手拉手绷成了一张巨大的肉网。
胖子由于惯性,狠狠地砸进了腥臭的尸堆里,压爆的脓浆糊了他满脸。“这他妈比掉粪坑还恶心……呕!”他一边吐一边喊道。
铜钱刀扎进瓦缝,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玄墨借着这个力道,瞥见林九叔的残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进了楼内。
他毫不犹豫地拽着胖子滚进了回廊的阴影中,腐尸们那凸着铜钱状肿块的脊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它们“咔咔”地抠着地砖,穷追不舍。
“闭气!”陈玄墨突然把胖子按进了积满雨水的石槽里。
追来的腐尸们在月光下集体僵直,脓血从七窍中狂喷而出,在地上迅速汇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血阵。
胖子憋得满脸紫红,突然瞪圆了眼睛——水底沉着一口缠满锁链的青铜棺,棺盖缝隙里正往外冒着珍珠般的气泡,诡异至极。
腐尸们的嚎叫突然转变成了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小心翼翼地探出水面,只见古董店老板的机械脸正紧紧地贴在回廊的立柱上,金属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乖儿子,爹教你个道理……”他话锋一转,突然撕开了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一个齿轮咬合的恐怖胸腔,里面竟然嵌着一盏七星灯,而灯油竟然是银色的!“命格刻在罗盘上,不如刻在骨头里来得实在。”
胖子一听这话,猛地蹿出水面,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怒吼道:“谁是你儿子!我爹早死了!”话音未落,青铜棺突然炸开,锁链如同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脚踝。
陈玄墨的铜钱刀斩在锁链上,火星四溅,他这才发现每节铁环上都刻着“永昌”的暗记。
这时,林九叔的咳嗽声从楼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陈玄墨抬头望去,差点被晃瞎了眼——镇海楼顶竟然悬着七面青铜镜,将月光折射成了刀刃般的银线。
银线扫过之处,腐尸们如同蜡遇火一般迅速融化,在地上凝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书:“借寿九十九年”。
胖子突然惨叫起来,他脚踝上的锁链正在疯狂地吸收着他肿胀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砍链子没用!”林九叔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砍他的灯!”
陈玄墨闻言,甩出铜钱刀,刀锋却在触及七星灯的瞬间拐了个弯——灯芯里竟然蜷缩着一个翡翠雕的婴孩,眉眼与牌位照片中的婴儿如出一辙。
古董店老板的机械手指突然伸长,刺向陈玄墨后颈的铜钱硬块:“永昌商号欠的债,该清算了!”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棺里腾起了一股黑雾。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虚影抱住了机械臂,翡翠镯子“咔嗒”一声裂成了两半。
陈玄墨的铜钱刀顺势劈下,灯盏炸裂的瞬间,整座镇海楼的地基开始剧烈塌陷。
“接住!”林九叔甩下了一捆浸血的麻绳。
陈玄墨拽着胖子荡向了楼外的古榕树,腐尸们突然手拉手跳起了诡异的傩舞。
胖子挂在树杈上晃悠着,忽然发现树洞里塞着一个铁盒——民国时期的烟盒里装着一张泛黄的当票,典当物写着“青铜罗盘·人盘”,典当人的签名竟然是林九叔二十年前的化名!
“老陈!这他妈……”胖子的惊呼被破空声打断。
古董店老板的机械臂穿透了古榕树的树干,齿轮紧紧咬住了陈玄墨的铜钱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