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胖子突然将整台电话机砸向地面。
塑料外壳崩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尸婴,脐带上还拴着澳门赌场的筹码。
陈玄墨的匕首扎进尸婴天灵盖,爆出的脑浆在空中凝成1997四个数字。
胎记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陈玄墨扯开衣襟。
原先的鳞片纹路正被血色覆盖,逐渐形成完整的南海鲛人图。
胖子突然指着他的锁骨怪叫:这纹身会动!
鲛人纹身的鱼尾突然摆动,在皮肤上拖出血痕。
陈玄墨闷哼一声,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的暴雨夜,林九叔不是在画符,而是在他后背刺入微型罗盘。
父亲的哭喊声穿过雨幕:他还是个孩子
墨哥!胖子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
古董店四壁渗出荧绿黏液,货架上的瓷器集体炸裂。
每个瓷片中都有张人脸在尖叫,声波震得玻璃柜台现出蛛网裂痕。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分解,碎片钉入四面墙壁,摆出困龙阵的格局。
地板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地窖。
腐朽的檀香味混着尸臭涌出,胖子打着手电筒往下照,光束扫过成堆的日军钢盔——每个头盔内衬都贴着陈玄墨不同年龄的照片,最新那张拍摄于昨日黄昏。
这老东西是私生饭吧?胖子刚想捡起钢盔,整座地窖突然亮起幽蓝磷火。
九十九具玻璃棺呈北斗状排列,每具棺内都泡着穿中山装的陈玄墨。
最末那具棺材突然炸裂,福尔马林溶液泼了两人满身。
陈玄墨抹了把脸,瞳孔骤然收缩——溶液里泡着的不是尸体,而是无数颗人牙。
每颗牙齿背面都刻着生辰八字,最新那颗的日期正是今天。胖子突然捂着腮帮子哀嚎:老子的智齿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东墙向内翻转。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墙面上烧出个泰文符咒。
当符咒最后一笔完成时,密室中央的青铜鼎轰然开启,鼎内飞出九只血色纸鹤,每只都叼着半张《撼龙经》残页。
接着!陈玄墨挥刀斩落纸鹤。
残页遇风即燃,在灰烬中显形出澳门街景。
胖子突然指着某条暗巷:这不就是卖猪扒包的老王头铺子?
话音未落,整间密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装着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棺顺坡滑下,在撞上青铜鼎的瞬间炸成碎片。
陈玄墨拽着胖子跃上横梁,发现梁木上钉满军用罐头——每个罐底都印着1997特供的钢印。
尝尝日军罐头!胖子撬开个锈迹斑斑的罐头,里面泡着的竟是半截婴儿手臂。
手臂上的胎记与陈玄墨的一模一样,腕部还套着林九叔的铜烟斗。
陈玄墨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1945年的潜艇舱内,林九叔将双胞胎婴儿放入祭坛。
当他将青铜罗盘碎片植入其中一个婴儿后背时,另一个被装进写有郑记商行的木箱。
墨哥!胖子的惊呼中带着哭腔。
陈玄墨低头看去,自己的双手正在蜕皮,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鲛人鳞片。
密室穹顶突然裂开,降头师的白袍在晨光中猎猎作响:时辰已到,该收利息了
降头师的白袍在晨光中泛起尸蜡般的光泽,他屈指弹飞三枚人牙。
牙齿嵌入青铜鼎的瞬间,鼎身浮起血色符咒。
陈玄墨的鳞片突然倒竖,后颈传来电击般的刺痛——二十年前林九叔植入的母盘碎片正在苏醒。
墨哥!你背后!胖子抡起青铜鼎盖砸向降头师。
陈玄墨扭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七道黑影分别扑向密室各处。
当首道黑影触碰到日军罐头时,罐身突然膨胀成肉球,表面浮现出胖子婴儿时的面容。
共生咒反噬!陈玄墨挥刀斩断影子的连接。
刀锋划过青铜鼎的刹那,鼎内涌出腥臭的沥青状液体,落地化作数十只挂着赌场筹码的尸蟞。
胖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南海海图泛起磷光:往艮位跑!
陈玄墨撞破暗门冲进甬道,腐臭的空气中飘着广式腊肠的甜腻味。
墙壁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每盏灯罩里都蜷缩着具婴儿干尸。
降头师的冷笑在管道中回荡:这些可都是你的兄弟
胖子突然刹住脚步,手电筒光束里出现九十九个玻璃罐。
每个罐中泡着穿不同年代服饰的陈玄墨,最新那具的鳞片刚蔓延到脖颈。罐底标签上的日期排成数列:1982、1997、2017
你才是赝品。降头师的白袍从通风管垂下。
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林九叔年轻时的脸,右眼窝里嵌着半块青铜罗盘:当年若成功,何需你这残次品。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出青光,整条甬道开始塌陷。
日军遗落的毒气弹接连炸开,绿雾中浮现香港汇丰大厦的虚影。
胖子突然指着雾中尖叫:那是不是你爹?
虚影中的男人正在将青铜罗盘交给穿白大褂的林九叔,腕表显示着1945年8月15日。
当陈玄墨的匕首刺穿虚影时,剧痛突然从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