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上后脑——二十年前的母盘碎片破体而出,带着血肉扎进降头师的右眼。
不可能!降头师捂着眼窝踉跄后退。
陈玄墨的鳞片迅速褪去,露出后背整片的刺青——湘西白虎山的俯瞰图上,某个矿洞标着血红的1997。
胖子趁机甩出铁链缠住降头师的脚踝,链环上刻满共生咒文。
密道深处传来汽笛长鸣,九具青铜棺破墙而入。
陈玄墨跃上棺椁,发现棺盖内壁刻着澳门街景图。
当他的血滴在葡京酒店位置时,整条甬道突然透明化——他们正站在潜艇残骸的鱼雷舱内,生锈的炮弹上印着神风特攻队标志。
原来如此陈玄墨的匕首突然共鸣震颤。
他刺穿鱼雷舱壁的瞬间,咸腥的海水裹着尸蟞倒灌而入。
降头师在漩涡中狂笑:我在阴阳墟等你!
白袍消散前甩出张染血的战帖,帖角粘着胖子失踪多年的乳牙。
胖子扒着青铜棺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刺破珠江晨雾。
陈玄墨的胎记处渗出黑血,在江面凝成南海海图。
当血珠滴在澳门坐标时,葡京酒店顶层突然炸开青光,半卷《撼龙经》在云端若隐若现。
墨哥!胖子突然拽住他胳膊。
顺着手指方向,林九叔的铜烟斗正漂在不远处,烟嘴挂着半枚1997年的香港硬币。
陈玄墨捞起烟斗的刹那,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夜的取血仪式,林九叔往烟灰缸里扔了个带血的筹码。
江心突然升起血色龙卷,九十九具日军尸骸在其中组成卦象。
陈玄墨的罗盘自动分解,碎片嵌入卦象缺口。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整条珠江突然静止,漂流的赌场筹码拼出八个血字:
七月半,断阴阳,墟门开。
珠江的晨雾被血色染透,陈玄墨攥着染血的战帖站在船头。
胖子蹲在甲板上捣鼓柴油发动机,忽然从油箱里捞出手指长的尸蟞:这他娘是生物燃料?
别碰!陈玄墨甩出铜钱击碎尸蟞,爆开的浆液在船板烧出北斗七星图案。
胎记突然刺痛,他掀开衣襟,胸口浮现的南海海图正被血色侵蚀,澳门坐标处鼓起鸡蛋大的脓包。
胖子用扳手戳了戳脓包,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墨哥,你这是要变身机器人啊?
话音未落,脓包突然炸裂,半枚青铜齿轮嵌着澳门赌场筹码蹦出来,齿轮纹路与罗盘碎片完全契合。
汽笛声刺破浓雾,三艘快艇呈品字形包抄而来。
为首的快艇上,穿白西装的降头师学徒举起扩音器:郑老板请陈先生喝早茶
尾音被胖子砸过去的扳手打断,扩音器炸开的火星点燃了快艇油箱。
请人喝茶带汽油桶?胖子抄起消防斧劈开飞溅的船板碎片,这他娘是鸿门宴啊!
陈玄墨的匕首突然脱手,在空中划出青光弧线。
当啷一声,第二艘快艇的螺旋桨被斩断,旋转的桨叶削飞学徒半张头皮,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赌场筹码。
脓包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船舵上,忽然凝成张澳门地下排水管地图。
跳帮!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向第三艘快艇。
落脚瞬间,甲板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日军尸群。
胖子踩着浮尸脑袋往前冲:这他娘是海底捞改行做殡葬了?
驾驶舱内,穿旗袍的女降头师正在烧符。
符纸灰烬里钻出几十条赤链蛇。陈玄墨甩出铜钱阵,钱币嵌入蛇头七寸,爆出的脑浆在玻璃窗上拼出小心师父的血字。
女降头师突然撕裂旗袍,后背纹着的澳门赌场轮盘开始转动。
指针停驻的刹那,整艘快艇的钢板浮现青灰色鳞片。
胖子抡斧劈砍,斧刃迸出火星:这船成精了!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化作青铜罗盘嵌入轮盘中心。
当指针与1997重合时,快艇突然自爆。
气浪将两人掀飞,坠海前陈玄墨瞥见女降头师的后颈——那里纹着林九叔年轻时的肖像。
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时,陈玄墨听见小翠的呼唤:阿墨,看海底!
他睁眼的刹那,整片珠江底铺满日军遗骸,骸骨堆成的金字塔顶端,供奉着半卷泡烂的《撼龙经》。
陈玄墨的瞳孔在咸涩的海水中骤然收缩。
骸骨堆砌的金字塔顶端,那半卷《撼龙经》正随着暗流缓缓展开,经文字迹遇水不化,反而浮现出血色荧光。
咕噜!胖子突然从身后拽他胳膊,指着金字塔底部。
成堆的日军钢盔里,有具骸骨的手骨间缠着银链——正是小翠失踪时戴的脚链。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鳞片从脖颈蔓延到耳后。
他蹬着水冲向金字塔,却在触碰到经书的瞬间被电流击中。
整片海底突然亮起幽蓝光芒,骸骨堆中伸出上百条缠着符咒的触手。
墨哥!胖子吐出串气泡,抡起海底的锈铁管砸向触手。
铁管与触手相撞的刹那,陈玄墨看见管身上731部队的标识正在消融,露出底下苗疆的共生咒图腾。
经书突然自动翻页,陈玄墨的耳膜被尖啸声刺穿。
1945年的画面在眼前闪现——林九叔穿着日军军装,将双胞胎婴儿放入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