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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看见婴儿时期的自己正被放入烟锅,南洋降头师假扮的接生婆往锅底撒着盐和糯米。
当意识重新凝聚时,陈玄墨发现自己跪在湘西土灶前。
灶上的烟锅冒着青烟,林九叔年轻二十岁的脸在烟雾中时隐时现。
青烟突然凝成实体,化作条小臂粗的青铜锁链,将陈玄墨的右手牢牢焊在烟锅把手上。
胖子抄起墙砖要砸,却发现砖缝里爬出的蛊虫正往自己鼻孔里钻:这他娘是活体路由器啊!
别动!年轻时的林九叔从烟雾中走出,手中的烟斗竟是半截人骨。
他弹指将朱砂粉撒向胖子,蛊虫遇粉即爆,溅出的黏液在墙面蚀刻出澳门赌场结构图。
陈玄墨感觉右手的灼痛突然转为清凉,烟锅里沸腾的银水正在重塑他的掌纹。
二十年后,你会需要这个。林九叔的嗓音带着诡异的双重回声。
他忽然扯开苗装前襟,胸口赫然嵌着青铜罗盘碎片——正是陈玄墨胎记的雏形。
银水在此时沸腾到顶点,陈玄墨的掌纹被拓印在烟锅底部,形成北斗七星阵。
胖子突然发出非人嚎叫。
他的瞳孔变成赌场轮盘模样,肥硕身躯不自然扭曲着扑向烟锅。
陈玄墨左手结印,胎记青光凝成秤杆,杆头铜钱精准卡进胖子后颈的蛊虫孔洞。
腥臭的黑血喷溅在烟锅边缘,竟将银水染成香港夜色。
时辰到了。林九叔突然将人骨烟斗插入自己心口。
陈玄墨眼睁睁看着年轻版师父的皮肤寸寸龟裂,碎瓷般的血肉下露出青铜齿轮。
烟锅在此刻炸成翡翠星雨,每点星光里都困着个穿病号服的孕妇魂魄。
陈玄墨的右手突然能动了。
掌心的北斗纹路泛着青光,他本能地抓向最近的星光。
指尖触及魂魄的刹那,1997年香港暴雨夜的记忆汹涌灌入——产房里,真正的林九叔正与降头师抢夺婴儿,烟斗里的灰烬凝成逆天改命的血书。
墨哥!墙要塌了!胖子的嘶吼混着墙体开裂的轰响。
陈玄墨回神时发现土灶正在下沉,取而代之的是口青铜巨棺。
棺盖上用苗文刻着七杀镇此,缝隙里渗出广式腊肠的甜腻尸臭。
年轻林九叔的残躯突然自燃。
火焰中飞出七只青铜乌鸦,叼着陈玄墨的掌纹拓片消失在湘西群山方向。
胖子捂着血流如注的后颈大骂:这他妈打印机成精了?
胎记处突然传来牵引力。
陈玄墨被无形力量拽向青铜棺,掌心的北斗纹路与棺盖凹槽完美契合。
棺内传出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二十把刻着年号的青铜钥匙从缝隙中弹出,每把钥匙齿纹都对应香港地标。
接住!胖子甩出裤腰带缠住钥匙串。
腰带扣上的五帝钱突然发红发烫,将钥匙熔成团流动的金属液。
陈玄墨的胎记青光暴涨,金属液自动塑形成烟锅形状,锅底浮现出澳门赌场的轮盘投影。
地面突然塌陷。
两人跌进暗河,水流裹着他们冲向发光的地下洞穴。
陈玄墨在颠簸中看见洞壁镶嵌着无数日军钢盔,每个盔内都坐着个青铜婴儿,正齐声哭喊着1997。
闭气!陈玄墨的警告被浪头打散。
胖子灌了满肚子腥水后突然瞪大双眼——水底沉着台老式电报机,按键正在自动敲击。他挣扎着按下求救键,发报声却变成了湘西赶尸铃的节奏。
胎记青光在水下凝成氧气泡。
陈玄墨看见电报机吐出泛黄的纸带,上面用血写着小心师父。
最惊悚的是落款日期:1997年7月1日00:00。
暗河尽头传来爆炸声。
两人被冲进地下祭坛,青铜棺正悬浮在岩浆池上方。
陈玄墨手中的烟锅突然脱手飞出,锅底轮盘投影与岩浆组成香港地脉图。
胖子突然指着棺盖尖叫:这这是老子的生辰八字!
陈玄墨定睛看去,棺盖内侧密密麻麻刻着胖子族谱,最终指向截运穴活祭品的字样。
胎记突然刺痛,他看见二十年前的林九叔正在此处做法,将胖子的头发埋进青铜棺的北斗阵眼。
你们终于来了。降头师的声音从岩浆池底传来。
黑袍下伸出机械触须,每条都缠着澳门赌场的筹码。
陈玄墨的烟锅自动飞向触须,锅底轮盘开始疯狂转动。
当指针停在豹子号时,整座祭坛突然开始时空倒流——
时空倒流的嗡鸣声中,陈玄墨看见青铜棺上的生辰八字正在褪色。
胖子突然捂住心口,指缝间渗出泛着铜锈的血液,每滴血珠落地都化作澳门赌场的筹码。
降头师的机械触须穿过岩浆,末端抓着的竟是林九叔常用的铜烟斗。
接着!陈玄墨甩出缠在腕间的五帝钱。
铜钱穿过时空乱流,在触须上烫出七个焦黑的北斗孔洞。
烟斗脱手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静止,岩浆表面浮出二十年前香港医院的产房倒影。
胖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的瞳孔分裂成双瞳,右眼映出湘西苗寨的赶尸队伍,左眼则是澳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