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步履稳健地走出了藏经院,留下陈玄墨和胖子面面相觑。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药壶咕嘟咕嘟的声响。
胖子直到老和尚走没影了,才长长舒了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这老和尚……看着普普通通,怎么感觉比面对阮黑那帮人压力还大?他最后那句话啥意思?叫我们别打塔的主意?”
陈玄墨眉头紧锁,回味着老和尚的每一句话和那个诡异的刺青。“塔有灵,勿扰其眠……”这分明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默许?警告他们不要妄动塔基,但又似乎暗示了他知道塔下有东西,并且不反对他们“有分寸”的行动?
还有那个“莲花托眼”的刺青,到底代表着什么?与“星辰之眼”有关吗?这老僧在这整件事情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远处巍峨的花塔。夕阳的余晖给塔身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庄严肃穆。
“胖子,”陈玄墨低声道,“今晚,我们必须行动了。”
胖子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啊?真要去挖啊?那老和尚都说了勿扰其眠……”
“他的话,未必是阻止。”陈玄墨目光锐利,“更像是提醒我们,要小心,要有方法。他可能什么都知道。”
“都知道?”胖子瞪大眼睛,“那他不拦着我们?”
“或许,”陈玄墨看向老和尚离去的方向,“他也想借我们的手,弄清楚或者解决一些事情。又或者,这本身就在某种‘规矩’之内。”
他感觉,这六榕寺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而今晚的夜探花塔,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藏经院里的药壶还在咕嘟咕嘟地响着,那股混合着草药和檀香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有点让人心头发紧。老和尚留下那句“塔有灵,勿扰其眠”后,就跟着小沙弥去了前殿,院子里只剩下陈玄墨和胖子两人。
胖子凑近陈玄墨,压低声音,脸上还带着点后怕:“墨哥,我咋觉得这老和尚神神道道的?他最后那话,是警告咱呢,还是……给咱递点子?”
陈玄墨没立刻回答,目光扫过满架的经卷,又落回窗外那巍峨的花塔轮廓上。夕阳的光线正一点点从塔身上褪去,阴影逐渐拉长,给古塔平添了几分神秘和肃穆。
“不管他是警告还是默许,塔基下的东西,我们必须拿到。”陈玄墨收回目光,语气坚决,“玉衣灵性不全,终究是隐患。对方也在找,我们不能等。”
“那……真今晚就动手?”胖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看向塔的方向,脖子缩了缩,“这大白天的,寺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等晚上。寺门关了,人散了再说。”陈玄墨说着,转身朝院外走去,“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顺便看看阮氏哥哥醒了没有。”
两人悄然离开藏经院,混在逐渐稀疏的香客中,出了六榕寺。回到那间废弃仓库时,已是傍晚时分。仓库里光线昏暗,角落破麻袋堆上,阮氏哥哥依旧昏迷着,呼吸平稳,但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这小子,睡得可真沉。”胖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嘀咕道,“不会是吓掉魂了吧?”
陈玄墨检查了一下阮氏哥哥的情况,确定只是深度昏迷,身体并无大碍。他又走到那个用破布盖着的木箱旁,手掌轻轻按在箱盖上,能隐约感受到里面玉衣传来的、微弱却平稳的灵性波动。玉衣暂时安全,这让他稍微安心。
“找点吃的,然后休息。子时行动。”陈玄墨从随身带的干粮袋里拿出最后两个硬馒头,扔给胖子一个。
胖子接过馒头,啃了一口,噎得直伸脖子,赶紧灌了几口冷水。“墨哥,晚上去挖塔基……需要带啥家伙?总不能空手去刨吧?”
陈玄墨从背包里翻出几样小巧却实用的工具:一把边缘磨得锋利的短柄军工铲(可折叠)、一根细长的铁钎、一截结实的麻绳,还有那面至关重要的青铜罗盘。
“这些够了。”陈玄墨检查着工具,“主要是找准位置,动静要小。”
“哦对了,”胖子想起什么,从自己那个脏兮兮的挎包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饼干和一个小手电筒,“吃的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晚上照明用,光调暗点,不容易被发现。”
陈玄墨点点头,接过手电筒试了试,光线确实可以调节到很微弱。两人就着冷水,默默吃完这顿简单的“晚餐”,然后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仓库里一片死寂,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野猫叫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天色彻底黑透。城区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今夜月色不明,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正适合夜行。
约莫亥时末(晚上11点),陈玄墨率先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下,推了推旁边已经开始打鼾的胖子。
“胖子,醒醒,时辰差不多了。”
胖子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啊?到点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走吧走吧,早干完早利索。”
两人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将工具贴身藏好。陈玄墨看了一眼昏迷的阮氏哥哥,略一沉吟,动手将他挪到仓库更深处一个堆满破烂的角落,用几个空麻袋稍微遮掩了一下。
“留他在这儿,没事吧?”胖子有点不放心。
“暂时顾不上了。我们动作快些,天亮前应该能回来。”陈玄墨沉声道。他心里也没底,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准备好后,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仓库,融入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