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在石盆内剧烈翻腾、四散溢散,却再也无法吸纳分毫。他功亏一篑,甚至本命法器都受损反噬!
老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像个破损的风箱般剧烈喘息,指着陈玄墨,跳着脚用土语哇哇大叫,那样子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猴子。
然而,这滑稽的一幕无人欣赏。
“吼——!!!”
一声低沉、古老、充满了无尽愤怒的咆哮,猛地从溶洞最深处的黑暗中传了出来!这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震得整个溶洞嗡嗡作响,顶部的钟乳石如同下雨般簌簌落下更多的碎石和灰尘。
仿佛一个沉睡了千万年的古老存在,被这强行打断地脉汲取的“噪音”从最深沉的梦境中惊扰,发出了不满的警告!
这声咆哮让激斗中的双方动作都是一滞。
陈玄墨心头巨震,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比面对阮黑时更甚!他意识到,这溶洞深处,恐怕隐藏着比阮黑和邪罗盘更可怕的东西!郑怀古之前的担忧成真了,象岗的地脉果然非同小可!
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咆哮吓得一哆嗦,抱着阮黑腰的手下意识松了松。
阮黑同样听到了这声咆哮,他眼中的疯狂之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盛!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狂热和……期待?
“废物!”阮黑趁机猛地一挣,体内邪力爆发,胖子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直接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才停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阮黑看都没看胖子和受伤吐血的老头,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因为失去引导而开始狂暴溢散的地脉灵气,又看了看手中那面因为刚才变故而微微震颤、乌光更盛的邪罗盘。
地气反噬让老头重伤,却似乎刺激了这邪罗盘的某种凶性!
“既然无法引导,那便……直接吞了!”阮黑脸上露出一抹极端残忍和疯狂的狞笑。他不再试图去控制、引导地气,而是双手猛地将邪罗盘高举过头,将盘面对准了下方那如同沸腾般翻滚的乳白色地脉石盆!
邪罗盘中心的骨指指针疯狂跳动,指向石盆,一股比之前强悍十倍的吞噬之力爆发出来!不再是涓涓细流般的引导,而是如同巨鲸吸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强行拉扯着石盆中浓郁的地脉灵气,要将其蛮横地吞噬进去!
“嗡——!”
邪罗盘发出饥渴的嗡鸣,乌光大放,盘身甚至因为承受不住这狂暴的吞噬之力而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阮黑自身也不好受,脸色瞬间涨红,皮肤下有黑色的血管凸起蠕动,他在透支自己的本源,行此险招!
石盆中的地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浑浊,其中甚至夹杂上了一丝丝被强行剥离的黑色地煞之气!整个溶洞的震动更加剧烈,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坍塌!
“他疯了!这样会抽干地脉,引起大祸的!”陈玄墨看得目眦欲裂。他强忍着重伤和虚弱,想要上前阻止,但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量,此刻连站稳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打断阮黑这近乎自杀式的吞噬了。
胖子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疼痛,一时使不上力。
老头瘫坐在石盆边,看着阮黑疯狂的举动,眼中充满了恐惧,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喷出一口血,萎顿下去。
溶洞深处,那古老的咆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清晰无比的怒意!整个溶洞的岩壁开始大面积龟裂,巨大的石块开始坠落!
石盆中的乳白色地脉灵气,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巨兽疯狂撕扯,化作一道浑浊的气流,源源不断地涌入阮黑手中那面邪气冲天的黑色罗盘。地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甚至夹杂上了一丝丝不祥的黑色地煞之气!整个溶洞如同发了疟疾般剧烈颤抖,顶部的钟乳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更多的碎石尘土簌簌而下,仿佛这片地下空间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解体。
“他疯了!这样蛮干会抽干地脉,引起大祸的!”陈玄墨看得眼角几乎瞪裂,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强忍着体内经脉传来的剧痛和近乎枯竭的虚弱,想要冲上前阻止,可刚才为了破掉老头法器、救下胖子而爆发的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罡气和心神,此刻莫说施展法术,就连站稳都有些摇摇晃晃,眼前阵阵发黑。
胖子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阮黑震飞那一下摔得他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哎哟了半天,愣是没使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阮黑在那里“鲸吞”地气,急得满头大汗:“墨哥……这、这可咋整啊?地脉要是被他吸干了,广州城会不会塌啊?”
那个干瘦老头瘫在石盆边缘,看着阮黑这近乎自杀式的疯狂举动,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喊什么,却又是一口乌黑的鲜血喷出,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他手中的那个黑色法器滚落一旁,灵光彻底黯淡,表面布满了裂纹,显然已经废了。
溶洞深处,那声古老而愤怒的咆哮再次轰然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接近,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暴,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更多的岩壁开始大面积剥落、坍塌!
就在这天地倾覆般的危机中,陈玄墨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疯狂吞噬地气的邪罗盘上,又瞥了一眼怀中那面变得温热、正在微微震颤的青铜罗盘。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他几乎要停滞的脑海——
堵不如疏,硬拼无力,唯有以正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