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扎进了伤腿。针一拔出来,怪事发生了!只见一股细细的气,像烟一样,从针眼里“咝咝”地往外冒!到了晚上,这官员的伤势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虚弱,眼看就要不行了。御医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这可是皇帝交代的差事,治不好麻烦就大了!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门外来了个道士求见,说:“这病,贫道或许能治。”御医正六神无主,赶紧把他请了进来。道士走到床前,看了看御医扎针的地方,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官员,转过头就责备御医:“这位大夫,您下手也太草率了!这人身上的生死穴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人的血脉像江河一样相通流转,针灸的关键在于找准那关键的‘渡口’。您也是杏林高手,可惜扎错了穴位!”
道士说完,让人把伤者的床抬到屋子中央。他并不碰御医扎的那个冒烟的针眼,反而在伤者左腿另一个看起来气血充盈的位置,稳稳地扎下了一根针。他一边下针,一边说:“贫道这根针扎下去,您之前扎的那根针,就会被里面的气冲出来,而且会一直飞到房顶的檐板上!”话音未落,道士的针已经扎进去一寸多深。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嗖”的一声,御医之前扎在伤腿上的那根银针,真的像被一股大力弹射出来一样,“叮”地一下,直直地飞射上去,牢牢地钉在了房梁的檐板上!更奇的是,原先那个不停冒烟的针眼,随着这根针的弹出,竟然瞬间闭合,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床上的官员呻吟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脸色立刻红润起来,腿上的疼痛和肿胀感也消失了!竟然当场就痊愈了!
官员和御医又惊又喜,感激涕零,连忙拿出金银绸缎要重谢道士。道士却笑着摆摆手,分文不取,只是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碗茶,“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然后一抹嘴,飘然而去。从此,再也没人见过这位神乎其技的道士。
故事六:贞元末布衣——悲秋的百岁人
唐德宗贞元末年,长安城里来了个外乡人,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看着挺穷。这人有个习惯,喜欢在各个酒馆里转悠,吟几句自己写的诗,讨杯酒喝。喝到天黑,常常是醉醺醺地才回他住的小客栈。时间长了,客栈里的人背地里都笑话他,觉得这人疯疯癫癫的。
他在客栈里住了有半年光景。转眼到了秋天,正是天高气爽、秋风萧瑟的时候。树叶枯黄,纷纷飘落,天空显得格外空旷寂寥,一群群大雁排着队南飞,叫声凄清。这天,这布衣汉子又喝了点酒,站在客栈院子里,望着这肃杀的秋景,忽然悲从中来,仰天长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把衣襟都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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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一个看门的老头儿觉得奇怪,就过来问他:“这位客官,好端端的,您哭什么呀?”布衣汉子抹着泪说:“老丈啊,您不知道。我来这天地间,已经度过一百三十个春秋了!每当看到春天暖阳和煦,春风温柔,百花盛开,莺歌燕舞,我就忍不住满心欢喜快乐。可一到这秋天,万物凋零,我就没有一次不伤感悲痛的。我悲的不是这秋天啊,我悲的是人生!青春年少时,多像这生机勃勃的春天;可一旦老迈龙钟,可不就跟这肃杀的深秋一模一样吗?”说完,他悲声吟诵道:
“阳春时节天地和,万物芳盛人如何。素秋时节天地肃,荣秀丛林立衰促。
有同人世当少年,壮心仪貌皆俨然。一旦形羸又发白,旧游空使泪连连。”
那看门老头儿听了这首诗,感同身受,想起自己一生的辛酸,也不禁老泪纵横,湿了衣襟。
布衣汉子见他落泪,似乎触动更深,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带着醉意和一种看透世情的苍凉,更大声地吟道:
“有形皆朽孰不知?休吟春景与秋时!
争如且醉长安酒,荣华零悴总奚为?”
这几句诗,带着一股子狂放和洒脱。看门老头儿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悲戚一扫而空,竟哈哈大笑起来:“好!说得好!争如且醉长安酒!管他娘的荣华零悴!”他一把拉住布衣汉子的手,“走!老哥儿,今儿我请你!咱们喝个痛快!”两人勾肩搭背,大笑着走进酒馆,喝了个酩酊大醉。
过了几天,客栈里的人发现,这个神神秘秘、吟诗喝酒的布衣汉子不见了。后来有人说,在遥远的西蜀江边,见过一个像他的人,对着江水独酌,吟的似乎还是那悲秋的诗句。
故事七:柳城——画中游
贞元末年,开州有个军将叫冉从长。他为人豪爽大方,仗义疏财,特别喜欢结交读书人和有本事的人,无论是儒生还是道士,都愿意到他府上作客。他家常常高朋满座。
有一天,一个叫宁采的画师,给冉从长画了一幅《竹林七贤会》的画,画工非常精湛,人物栩栩如生。冉从长很高兴,请了郭萱和柳城两位秀才来赏画。这郭、柳二人都是年轻气盛,平时就喜欢互相较劲。大家正欣赏着画,柳城忽然眯着眼看了看画,对冉从长说:“冉将军,这画画得确实好,人物形态姿势都巧妙,可惜啊,少了几分神韵意趣。今天我想在您面前露个薄技,不用任何颜料,就能让这幅画变得比现在精彩十倍!您信不信?”
冉从长大吃一惊:“柳秀才?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没听说你还有这本事?不涂颜色,这怎么可能?”旁边的郭萱一听,拍着巴掌大笑起来:“哈哈哈!柳兄,你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吧?哄三岁小孩呢?”柳城被他一激,来了脾气:“郭兄若是不信,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郭萱也是个不服输的:“赌就赌!我押五千钱!赌你办不到!”冉从长见两人较上劲了,笑着说:“好!我来做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