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烈火焚身的罪孽
建安年间的江夏城,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荡寇将军程普站在帅帐前,冷冷看着数百名叛军被士兵拖拽着扔进火海。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他却只是捻着胡须,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将军,叛党已尽数伏法。副将上前禀报。程普微微颔首,转身回帐时,只觉额头一阵发烫,像是有团火在皮肉底下烧。
当天夜里,程普便发起高烧,浑身滚烫得像被火烤。军医来了一拨又一拨,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那热度却半点不退。他躺在床上,总觉得眼前有火光跳跃,耳边全是哭喊求饶的声音,那些被投入火海的叛军面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水水他喉咙干得冒烟,侍女刚递过水杯,他却猛地打翻,别碰我!好烫!
这场怪病缠了他整整一百多天。从初秋到深冬,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军日渐枯槁,最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瞪着眼睛喊着火火,断了气。床头的炭火盆明明灭灭,像极了那日他亲手点燃的罪孽之火。
羊聃:冤魂索命的太守
晋朝庐江郡的百姓提起太守羊聃,没有不咬牙切齿的。这位仗着是皇亲国戚的父母官,性子比钢铁还硬,手段比豺狼还狠。芝麻大的嫌隙,在他眼里就是杀头的罪过。
郡里的简良等二百九十名百姓,就因为几句无心之言触怒了他,竟被集体问斩。还有一百多人被流放千里,家破人亡。消息传到京城,晋显宗皇帝拍着龙椅怒道:这等罪行古今未有!若这都能忍,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当即下令将羊聃打入死牢。
可羊聃的外甥女是琅琊孝王妃,她苦苦哀求,连太后都为这事哭到吐血。皇帝念及养育之恩,最终免了羊聃的死罪,将他贬为庶民。
回到庐江老宅的羊聃,日子却没了安宁。夜夜都能看见简良带着一群冤魂站在床前,浑身是血地瞪着他:冤枉怎能白受?我们从黄泉来取你性命了!
那些鬼魂白天隐去,夜里便准时出现。羊聃吓得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短短几日就瘦得脱了形。某个清晨,仆人进房时,发现他早已没了气息,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床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他临死前抓挠的血痕。
刘毅:寺庙里的宿命
南朝宋的荆州牧牛寺,香火本是极盛的。直到抚军将军刘毅来了,这里的宁静便被血色染红。
刘毅刚到荆州,就听说牧牛寺的住持藏了叛臣桓玄的儿子做沙弥。他不由分说带兵围了寺庙,把那个年幼的沙弥和四个无辜的僧人一起斩了。刀落下的时候,老住持圆睁的眼睛里,映着刘毅冷漠的脸。
没过多久,刘毅开始夜夜做噩梦。梦里老住持浑身是血地问他:你为何要枉杀贫道?我已告到天帝那里,你活不久了!梦醒后,他便得了怪病,吃不下饭,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
后来刘毅在朝中与宋高祖争权失败,连夜单骑逃亡,慌不择路竟又跑到了牧牛寺。寺里的小和尚见了他,冷冷道:将军当年枉杀我师父,我们出家人虽不报仇,但你不该来这儿。师父显灵说,天帝要在这寺里收你的命。
刘毅长叹一声退出寺庙,抬头看见院墙边的老槐树。他踉跄着爬上树,想起当年在这里挥下的屠刀,想起梦里住持的眼睛,最终将腰带缠在树杈上,结束了自己的性命。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僧人们低低的诵经声。
张和思:肉锁缠身的报应
北齐的监狱里,只要提到张和思的名字,囚徒们无不浑身发抖。这位狱官断案从不管是非对错,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进了他的牢房,必定要戴上最重的枷锁镣铐,受尽折磨。人们暗地里都叫他活罗刹。
张和思的妻子先后怀过四个孩子,每次生产都痛得死去活来,像要被撕碎一般。更诡异的是,生下的孩子身上都带着——手脚上像是长着天生的镣铐,皮肉相连,缠缠绕绕,刚落地就没了气息。
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摸着死婴身上冰冷的肉锁,张和思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后来他调任县令,却因贪赃枉法被判处杖刑。行刑那天,他趴在刑台上,看着衙役手中的大杖落下,恍惚间觉得自己手脚上也长出了锁铐,越收越紧。最终,他在一声声惨叫中被活活打死,身上的伤痕,竟和他当年给囚徒上的枷锁印一模一样。
梁元帝:帝王的梦魇
北周的丞相宇文泰,权势滔天的时候,连南朝的梁元帝都不放在眼里。当年他和梁元帝结为兄弟,后来却撕破脸皮,派兵攻破荆州,俘虏了十四万百姓,还害死了梁元帝。
没过多久,北方的茹茹部落首领郁久闾阿那瑰投奔宇文泰。突厥部落与茹茹是世仇,送了三千匹骏马给宇文泰,求他杀了阿那瑰。宇文泰见利忘义,设下宴席灌醉阿那瑰,当天就杀了他全族五百多人。临死前,阿那瑰对着天空哭喊:我死得好冤!
第二年冬天,宇文泰在陇右打猎时突然病倒。病中他总看见梁元帝和阿那瑰站在床边,浑身是血地瞪着他。他又怕又怒,一边咒骂一边让下人给他们摆酒肉。可这根本没用,那两个冤魂日夜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两个月后,曾经不可一世的宇文泰在恐惧中死去。临死前,他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尖叫:别过来!我给你们烧纸钱!但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
窦轨:瓜盘里的人头
唐朝的酂国公窦轨,是太穆皇后的三从兄,性子刚猛残暴,最爱杀人。他在益州做行台仆射时,杀了不少将士,连行台尚书韦云起都被他害死了。
贞观二年的冬天,窦轨在洛阳病重。一天他突然对下人说:有人送瓜来了,快端上来。下人纳闷道: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