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官仪:洛堤月下行,诗成惊群臣
唐高宗承贞观余绪,天下晏然,上官仪以文才独掌朝政,为朝中重臣。
一日凌晨,晓色未开,上官仪骑马入朝。行至洛水堤畔,残月犹悬天际,清辉漫洒堤柳,洛水悠悠泛着银光。他轻勒缰绳缓行,诗兴忽起,朗吟而出:“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
诗句随晨风远播,身后随行的大臣们听得分明,再看月光下的上官仪衣袂飘飘,神态悠然,皆暗自赞叹:“上官大人此举,宛若谪仙临凡!”
此诗《入朝洛堤步月》很快传遍长安,街头小贩亦能哼唱,直言:“这诗听着就舒坦,跟洛堤的月色似的干净!”
二、东方虬:狂语见真意,诗坛两相惜
左史东方虬性情耿直,素来快言快语,常对人说:“我之才情,纵使再过二百年,也需西门豹那般人物方能与我对酌,旁人皆不配!” 时人笑他疏狂,却无人否认其诗才 —— 他的诗作刚劲有力,如长风贯林。
彼时沈佺期(排行第三,人称沈三兄)的诗名亦传遍长安,燕国公张说每逢提及便赞不绝口:“论作诗,沈三兄当得第一,无人能及!”
一日,二人在酒馆偶遇,有人起哄邀其斗诗。东方虬却摆手笑道:“比甚?沈三兄的诗是精绣细活,我的是砍柴利刀,各有妙处!” 沈佺期亦拱手:“东方兄诗作有骨气,我不及也。” 二人相谈甚欢,酣饮至酩酊,竟成莫逆。
三、苏颋:少年掌诏草,文思涌如泉
苏颋自幼聪慧,一书在手,扫一眼便能记诵千字,街坊皆称 “小神童”。
唐中宗景龙二年六月,朝廷刚平内乱,急需草拟文书,遂任命二十余岁的苏颋为中书舍人。太极宫后阁中,诏稿堆积如山,总计逾万字,皆为急件。大臣们暗自担忧:“这般多文书,别说撰写,连读都要半日,这少年能胜任吗?”
苏颋却神色从容,握笔疾书,口诵文稿未落,笔下已成文,字字精准无误。主书韩礼、谭子阳负责抄写,手指翻飞仍跟不上节奏,只得求饶:“苏舍人慢些!我二人手腕都要写废了,实在赶不上!”
中书令李峤路过见状,俯身细看诏草,只见字迹工整、文理通达,不禁叹道:“这孩子文思如涌泉,连我都猜不透其脉络!”
四、李邕:才高遭人忌,笔落金万钱
李邕任地方刺史时,文名已传遍天下。他素爱结交读书人,待贤如信陵君,身边常聚英才,却因此遭朝中权贵忌惮,屡遭贬谪。
当他进京述职时,京洛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皆想一睹 “才子刺史” 真容。有人挤不到跟前,便踮脚追问:“莫不是生得如古人般风骨卓然,方能写出那般好文章?” 更有人追着他的行迹记录门牌号,盼能沾些才气。
宫中宦官亦来索求新作,然小人屡进谗言,诬陷其 “结党营私”,终未得提拔。天宝初年,李邕任北海太守,性情豪放,喜打猎饮酒。后遭奸臣吉温构陷,借柳绩案攀咬,竟被当场赐死。
他一生作碑记数百篇,求文者络绎不绝,馈赠钱财累计万万。百姓皆言:“李太守以笔为聚宝盆,可惜才高招嫉,落得这般下场!”
五、李华:名重惊太守,心向寒士家
天宝末年,李华以文名满天下。安史之乱后,他升任检校吏部员外郎,为宰相李岘幕僚。
时任扬州节度使的陈少游极仰慕其名,常对下属说:“若能得见李华先生,听其言谈,死亦无憾!”
一日清晨,城门吏匆忙来报:“大人!李华先生已入城!” 陈少游大喜过望,急忙整束官服,持笏立在府门等候,连呼吸都不敢急促。未料许久不见人影,城门吏又报:“先生未往府衙,先去萧功曹家了!”
萧功曹是位寒门书生,性情耿直,家境贫寒。陈少游愣神片刻,随即笑道:“我就知先生非趋炎附势之人,果然!” 随后亲自登门拜访,三人相谈甚欢,终成挚友。扬州百姓听闻,皆赞:“李华先生不捧权贵、善待寒士,才是真才子!”
六、李白:谪仙醉题诗,放旷离宫廷
李白初入长安时,寄身小客栈。秘书监贺知章久闻其名,特意登门拜访。见李白神采飞扬、气度不凡,又读其《蜀道难》开篇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当即拍案惊呼:“公非世人,乃是天上贬谪的仙人!”
李白嗜酒,贺知章当即解下腰间金龟(官员贵重佩饰)换酒,二人酣饮至大醉。自此,“谪仙人” 之名传遍长安。后来贺知章读其《乌栖曲》,更叹:“此诗可令鬼神泣!” 诗中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将荒淫之态写得入木三分。
李白自负才高,常言:“南朝梁陈以来,诗风艳俗,沈约声律更缚住诗魂。欲复古雅,舍我其谁?” 唐玄宗闻之,召入翰林院。一次宫宴,玄宗欲得诗作助兴,派人寻李白,却见他正与宁王酣饮,醉不能起。
被扶至御前时,李白仍步履踉跄。玄宗知其不善格律束缚,令作十首宫中行乐五言律诗。李白叩首:“宁王赐酒,臣已醉。若陛下恕臣无礼,方能落笔。” 玄宗允诺,派宦官扶侍、专人研墨。李白挥毫如飞,片刻即成十首,字字无需修改,笔迹龙凤飞舞,格律精妙绝伦。其首篇云:“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玉楼巢翡翠,珠殿宿鸳鸯。”
玄宗虽厚待之,李白却不耐宫廷束缚,恳请归乡。玄宗亦知其非仕途中人,遂下诏放行。他曾作醉诗:“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后来思念贺知章,又写:“稽山无贺老,却棹酒船回。”
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