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刘献之:教人防 “死读书” 的先生
后魏年间,有个叫刘献之的读书人,打小就爱琢磨书本,尤其精通《诗经》《左传》,诸子百家、史书杂记也看了个遍。
这天午后,他在自家书房翻书,翻到讲名家、法家的着作,皱着眉读了两行,“啪” 地合上书,对着窗外叹气:“要不是杨朱、墨子这些人写了这些书,千年以后谁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浅薄的道理?” 身边伺候的老仆听了,挠挠头没敢接话。
又一回,他跟老友喝茶,聊起屈原的《离骚》,摆摆手说:“屈原写这东西,一看就是个狂人,就算投江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老友听了吓一跳,赶紧劝:“先生这话可别在外头说,人家都敬屈原是忠臣呢。”
常有年轻人来拜师,刘献之每次都先跟他们说:“做人的路子有千百条,但说到底,得按孔夫子说的‘德行、言语、政事、文学’这四样来,德行肯定是头一条。你要是能在家孝顺父母、出门敬重兄长,待人忠信、遇事谦让,不用出门,天下人也会知道你的好。要是做不到这些,就算天天关起门来熬夜读书,踩着小碎步跟在老师后头学,顶多就是多记些典故,跟用泥做的龙求雨似的,看着热闹,其实骗不了人,对做人根本没用!”
他还常感慨:“孔夫子的徒弟们一开始也不懂这个理,后来听了吾丘寿王‘养亲为大’的话,才回家孝顺父母。唉,那些有名的前辈,咋明白这么晚呢!”
这话传出去,四方的读书人都佩服他,说:“刘先生这才是真懂读书的!” 有人想请他出山做官,他笑着摆手:“我这点本事,跟庄子说的‘无用之木’差远了,还是在家教书自在。” 最后硬是推了所有举荐,守着书房过了一辈子。街坊们都说:“刘先生教的不是书,是怎么做人呐!”
二、卢景裕:满头白毛的 “规矩人”
北齐范阳县,有个叫卢景裕的,出身官宦世家 —— 爹是太常卢静,叔叔是司空卢同。可他跟别的官宦子弟不一样,不爱热闹,就爱躲在屋里啃经书、读史书,性子恭顺又朴素,从不想着追名逐利,街坊都叫他 “卢居士”。
最奇的是,他打小头顶就长了一丛白毛,数了数正好四十九根。也怪,他偏偏就喜欢《老子》《周易》,还花了好几年给这两本书做注解。更巧的是,他活到四十九岁就去世了,所以小名叫 “白头”。
卢景裕这人规矩大到离谱,就算屋里没别人,也坐得端端正正,半点不松懈。夏天再热,也绝不会光膀子;跟老婆相处,也客客气气的,跟见着当官的似的。后来他当了中书侍郎,在朝堂上还是这副模样,大臣们都说:“卢大人这规矩,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家里的老仆常跟街坊说:“我家大人连吃饭都要坐直了,掉颗米粒都要捡起来,从没见过这么讲究的人。”
三、肖德言:读经书比吃饭还上心
唐朝有个叫肖德言的,这辈子就认一个理:读圣贤书得有圣贤的样子。
每天天刚亮,他家院子里就飘着水汽 —— 不是做饭的烟,是他在井边洗手。只见他打了桶凉水,仔仔细细洗了手,又把腰带系得整整齐齐,才捧着《五经》坐到书桌前,腰杆挺得笔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老婆天天端着早饭过来,看着他这模样就心疼:“老头子,天天这么折腾,又是洗手又是系腰带的,读个书而已,身子不遭罪吗?”
肖德言头也不抬,手指还指着书上的字:“这是先师传下来的话,我敬着先师,这点累算什么?”
有回儿子发高烧,老婆喊他去看看,他看完儿子回来,还是先洗手、系腰带,才接着读。街坊们知道了,都说:“肖先生对经书的恭敬,比待亲儿子还上心呐!” 后来他的故事传到宫里,连皇帝都夸:“肖德言这才是真读书人!”
四、张楚金:放着官不当的 “实在人”
唐朝初年,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张楚金,一个叫越石,俩人一起参加州里的科举考试,都考得不错。
州官琢磨着:名额有限,不如把越石刷下去,只推荐张楚金。他把张楚金叫到府里,笑着说:“你这才华,肯定能中进士,越石嘛…… 要不这次就先让让你?”
张楚金一听就急了,赶紧拱手:“大人您可别这么说!论年纪,越石比我大;论真本事,我不如他。要是只推荐我,我可不敢去!” 说着就要跪下,吓得州官赶紧扶他。
这事传到都督李积耳朵里,李积拍着桌子叫好:“科举本就是选有才有德的人,张楚金这么谦让,俩人都该推荐!” 最后真把他俩一起举荐上去,俩人都中了进士。
后来越石跟人说:“当年要不是楚金实在,我哪有今天?” 街坊们也说:“张楚金放着官不当,还想着别人,真是个实在人!”
五、沈约与王筠:深夜论书的忘年交
南朝梁的时候,尚书令沈约是出了名的文坛老大哥,年轻时跟王、谢这些名门望族的人一起论诗作文,热闹得很。可年纪大了,老朋友们要么去世,要么生病,他也没心思跟人谈文章了。
直到有天,他见了个叫王筠的年轻人。王筠刚当郎官,捧着自己的诗稿来见沈约,沈约读了两句,眼睛就亮了 —— 这文笔,比当年那些名门子弟还强!
从那以后,沈约常把王筠请到家里,俩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夜。烛火映着书页,沈约翻着书叹道:“以前蔡邕(字伯喈)见了王粲(字仲宣),说‘我家万卷书,肯定要给你’。我虽然没蔡邕那么大本事,但也想跟你这么论书论诗!”
王筠赶紧起身:“大人您太抬举我了,我还得跟您多学呢!”
俩人常常聊到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