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听露吩咐,语气从容不迫,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传话下去,此次女官大考,本宫将亲任主考。所有考题由本宫与几位信得过的翰林学士共同拟定,密封后直至考堂之上方可当场开启。”
水仙参考大考,继续道:
“阅卷一律采取‘糊名’之法,并由专人统一誊录试卷,避免笔迹辨认。另,增设面试一关,由本宫亲自主持,考察应变与实务之能。”
她寥寥数语,轻描淡写地将那些试图投机取巧、安插人手的路径堵得严严实实。
糊名、请专人誊录杜绝了凭关系和笔迹舞弊的可能。
皇后亲自主考与面试,则确保了最终选拔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任谁也别想轻易插手。
听露眼睛一亮,立刻领命:“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
晚间,昭衡帝踏着月色归来。
褪去沉重的龙袍,只着一身平日里所穿的玄色常服,他眉宇间带着些处理朝政后的疲惫。
但在看到暖阁烛光下,正陪着永宁玩九连环的水仙时,那疲惫便悄然散去。
孩子们被乳母带去安睡后,帝后二人对坐在窗下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紫檀木桌,上面放着两盏清茶,几碟精致的点心。
如同世间最寻常的夫妻,在忙碌一日后,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昭衡帝呷了一口茶,状似随意地提起:“今日朝堂上,赵文渊等人又旁敲侧击,提及女官选拔之事,话里话外,无外乎是担心女子干政,或是暗示应由德高望重的老臣参与把关。”
水仙正用银签子拨弄着碟子里的蜜饯,闻言抬头,唇角微扬,将自己白日里的安排淡然告知。
末了,她轻笑道:“他们想塞人,想掌控,也得先过了臣妾设下的关卡再说。”
昭衡帝听完,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
他放下茶盏,伸手越过小桌,轻轻握住了水仙搁在桌上的手,粗粝的指腹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摩挲着。
“好一个糊名、誊录仙儿如今,颇有几分‘运筹惟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风范了。”
他顿了顿,笑容满面道:“有妻如此,聪慧果决,朕复何求?”
昭衡帝的赞誉并非浮夸,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
昭衡帝见她似是感动,忽而捉狭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既然仙儿如此善于运筹,不若朕明日就下令,在乾清宫也给爱妻设个小朝堂?专司处理这些女子事务,也让朕瞧瞧皇后娘娘是如何决胜于朕的御书房之外的?”
水仙没料到他突然如此打趣,先是一愣,随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抬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皇上尽会取笑臣妾!”
她这带着娇嗔的举动,自然而亲昵,惹得昭衡帝朗声大笑,就势一揽,便将轻盈的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水仙低呼一声,跌坐在他身侧,被他坚实的臂膀紧紧圈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与淡淡的墨香,方才那点羞恼瞬间化为了无奈与些许隐秘的甜意。
昭衡帝低头,指腹下意识轻轻摩挲她的腰侧,笑声渐歇,化为满足的喟叹。
烛火摇曳,在窗纸上投下两人亲密相依的身影,一室静谧,唯馀茶香袅袅,与彼此交融的温暖呼吸。
这乾清宫,终究是成了他们名副其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