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江城cbd，环球中心九十九层。
顶层的旋转咖啡厅，缓慢转动，将整座城市的轮廓铺展在脚下。
陆离和苏晓晓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晓晓显得坐立不安，不停地看着手表。
“陆离，我还是觉得有点悬。”
“爸爸说，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行业里神仙一样的人物。”
“我们真的能请动他们吗？”
陆离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
“事在人为。”
苏晓晓叹了口气，开始给陆离复习功课。
“第一个要来的是陈默，国内做图形学的第一人，以前在国外顶级游戏公司当首席工程师，回国后自己搞了个工作室，专门研究游戏引擎底层技术。”
“脾气很怪，技术疯子，觉得国内的游戏开发都是垃圾。”
“第二个是王浩，金牌制作人，手底下出过好几个千万销量的大爆款。后来跟公司闹翻了，现在自己单干，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只看钱。”
“最后一个是柳莺，国风美术大神，她的作品拿过国际大奖。眼光高到天上，不是顶级的项目，她连看都懒得看。”
苏晓晓越说越没底气。
“这三个人，随便一个都是我们请不起的。现在要一次性请三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你们就是苏远山说的人？”
男人的目光在陆离和苏晓-晓身上扫过，停留了不到一秒。
那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和不耐烦。
苏晓晓连忙站起来。
“陈默老师您好，我是苏晓晓，这是陆离。”
陈默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苏总的面子我不能不给。”
他直接开口，完全没有客套的意思。
“但如果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项目，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我手头还有个渲染管线的bug没解决。”
话里的轻视，没有丝毫掩饰。
苏晓晓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想开口解释，但陈默根本不给她机会。
就在这时，第二个男人到了。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
他没坐下，而是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陆离。
“你就是陆离？”
这人是王浩。
陆离点了点头。
王浩推了推金丝眼镜。
“我时间很宝贵，只问三个问题。”
“第一，项目总预算多少？”
“第二，市场定位和目标用户画像是什么？”
“第三，三年内的盈利模式和回报率预期是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商人的精明和压迫感。
“如果只是拿着一笔投资，凭著一腔热情做事，我劝你们还是先回去把大学读完。”
王浩的话，比陈默更直接，也更伤人。
他直接否定了项目的可行性。
苏晓晓的拳头在桌子下握紧。
不等陆离回答，第三个人也到了。
一位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士，气质清冷，正是柳莺。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桌边站定。
苏晓晓赶紧递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临时名片。
柳莺接了过去。
名片是苏晓晓自己设计的，上面印着奇点工作室的名字，还有一个《人类一败涂地》里那个软趴趴的“面条人”卡通形象。
柳莺的视线在那个“面条人”上停顿了一下。
她好看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个微小的动作，但那份不满和疏离，已经清晰地传达出来。
在她这种追求极致艺术美感的人看来，这种搞怪、滑稽的风格，大概和“艺术”两个字毫不沾边。
技术上的蔑视。
商业上的否定。
艺术上的不屑。
三座大山，同时压了过来。
咖啡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苏晓晓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她觉得今天这事，要黄了。
陆离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有急着辩解，也没有展示《人类一败涂地》的成绩。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招来服务员。
“三杯蓝山，谢谢。”
然后，他看向眼前的三位行业大神。
“感谢三位老师能来。”
“我知道你们的疑虑。”
“在座的各位，都是行业的顶梁柱。”
“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陈默发出一声嗤笑，已经准备起身。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在故弄玄虚，浪费时间。
王浩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低头看了一眼腕表。零点看书 追罪欣章结
柳莺保持着沉默，但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窗外，显然对这场会面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