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只戴着天鹅绒手套的手，精准地抚摸过李伟心中最不甘的那道疤痕。
“严重低估了。”
这五个字，让李伟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冷。
“你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欣赏您才华的人。”
电话那头的男声依旧礼貌。
“李先生，有时间见一面吗？就当是技术圈的朋友，交个朋友。”
“我没兴趣跳槽。”
李伟下意识地拒绝，但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们不聊跳槽。”
“只聊技术，和未来。”
江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房菜馆。
隐藏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门口连招牌都没有。
李伟拘谨地坐在铺著名贵丝绸的坐垫上，看着面前一套价值不菲的骨瓷餐具。
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他就是电话里的那个“猎头”。
“李先生，不必拘束。”
男人微笑着为他斟上一杯价格顶得上他一个月工资的清茶。
“先尝尝这里的雨前龙井。”
李伟端起茶杯，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钱的味道。
这种被人郑重对待，当成“顶级人才”追捧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
在奇点工作室，所有人都是追光者，而光，永远只属于陆离。
可在这里，他感觉自己就是那束光。
男人果然没有提任何关于跳槽的事。
他从渲染管线聊到ai算法，从物理引擎聊到场景构建。
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切在李伟最擅长的领域。
男人的问题非常专业，甚至能引发李伟的深度思考。
李伟越聊越投入，将自己对rage引擎的一些优化思路，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男人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
“了不起。”
男人放下茶杯，由衷地赞叹。
“李先生，您的技术理解，在国内绝对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
“只可惜”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李伟追问。
“可惜，这么优秀的将才，却只能在一个高中生的项目里，做一个执行者。”
男人的话，再次刺痛了李伟。
他像是看穿了李伟的心思，看似无意地透露。
“我一个友商，最近也在秘密筹备一个次时代项目。”
“他们非常欣赏您的技术能力。”
“甚至愿意为您，单独成立一个项目组，由您来独立领导。”
独立领导一个项目。
这几个字，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李伟。
他呼吸一滞。
男人看出了他的反应，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
他将文件夹推到李伟面前。
“这是他们那边草拟的一份意向书，您可以先看看。”
李伟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夹。萝拉小税 已发布最歆彰劫
第一页，是几个烫金的大字。
《首席执行官任命书（草案）》
公司名：腾狮互动娱乐有限公司（江城分公司）
职位：ceo。
李伟的大脑嗡的一声。
腾狮！
他猛地翻到第二页。
年薪：5,000,000（税后）。
附加条款：公司赠予江城“云顶天宫”江景豪宅一套（320平米），作为签字费。
李伟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云顶天宫！
那是江城最顶级的豪宅区，他曾经和女友路过，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奢望。
现在，它就作为“签字费”，白纸黑字地写在自己面前。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边，是奇点工作室火热的开发氛围，和那个神一样的少年。
另一边，是触手可及的财富、地位，和一条通往“人上人”的捷径。
他内心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晃。
“李先生，我知道奇点工作室的氛围很好，l也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男人捕捉到了他的动摇，开始了他的心理攻势。
“但您想过没有？”
“他太年轻了，这个项目也太理想化了。”
“一旦失败，对于你们这些赌上职业生涯的员工来说，履历上就是一道无法抹去的污点。”
“而腾狮不一样。”
“它是行业巨头，是能为您提供最稳定保障的平台。”
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像魔鬼的低语。
他放大了李伟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安，动摇着他对团队的忠诚。
李伟沉默了。
他没有能力去反驳。
男人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没有再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