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轻轻放在桌上。
“李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没有密码。”
“就当是我个人，交您这个朋友的见面礼。”
“无论我们后续有没有机会合作，这都跟公事无关。”
这种“不求回报”的姿态，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李伟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片，像是看着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他知道，一旦收下，就再也回不去了。
深夜，李伟回到家。
公寓里一片漆黑。
他打开手机，屏幕亮起。
是女友发来的微信。
“亲爱的，我今天又去看房了，我们之前看上的那个小区，这个月又涨了五千一平怎么办呀？”
女友的文字里，充满了焦虑。
李伟看着那条消息，又看了看被他攥在手心，已经有些温热的黑色银行卡。
对成功的极度渴望。
对现实的沉重焦虑。
这两座大山，彻底压倒了他心中那点对团队的忠诚和对理想的坚持。
第二天。
李伟在工位上，犹豫了很久。
他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我我想知道，你们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李先生，我们不需要您离职。”
“我们欣赏您，也希望您能在奇点工作室继续发光发热。”
“我们只需要您在‘适当的时候’，为我们提供一些关于《gta》项目的‘进度报告’。”
商业间谍！
李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这是犯法的！”
“李先生，别紧张。”
男人的声音立刻变得温和。
“事成之后，除了我们之前承诺的一切。”
“我们还会动用集团的资源，帮您和您的家人，办理好去北美的所有手续。”
“您将在一个全新的国度，以一个成功者的身份，开始您全新的生活。”
“彻底摆脱所有后顾之忧。”
巨大的诱惑。
周密安排好的“退路”。
李伟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挂掉电话，他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片刻之后，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通话记录和信息。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忠厚老实的笑容。
他走进办公室，热情地和每一个遇到的同事打招呼。
“早啊，默哥！”
“伟哥早！”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工作室里每一张充满朝气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