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阵型散乱的不朽教大军,席卷而去!
整个战场,瞬间便已化为了一片,血肉磨盘!
法术的轰鸣、法器的哀鸣、修士临死前的凄厉惨叫,交织成了一曲,最宏大、也最惨烈的死亡交响!
林木,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在那混乱的战局中心,那位血蜈城坛主,在被三名同阶的七煞门堂主围攻之下,其本命蛊虫“血玉蜈蚣”,被一道巨大的血色磨盘,硬生生地碾成了漫天血雾!他本人,也在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之后,被无数道歹毒的血色飞针,洞穿了身体,当场陨落!
而在林木的身后,赵三等幸存的教众,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坛主大人,那看似是“愚蠢送死”的命令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深沉、也何等恐怖的惊天算计!
他们看着那道,在崖顶临风而立、衣角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黑色身影,眼神之中,所有的敬畏,都已化为了发自神魂深处的、近乎是狂热的崇拜。
然而,就在此时,那一直沉默寡言、心思最为缜密的副执事赵三,却突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一丝更深层次的忧虑,声音干涩地传音道:
“坛主大人……我等……就这般走了吗?此战,七煞门虽准备充分,但右使与左使大人毕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未必没有幸存的可能。若是……若是他们侥幸逃脱,发现我等并未战死沙场,反而在此地隔岸观火……恐怕,我等日后在教中的处境,会比死在这里,还要凄惨百倍!”
林木缓缓转过身,隐藏在恶鬼面具之后的眼眸,扫过众人那,充满了后怕与不安的脸庞。
他心中冷笑:“这赵三,倒是个可造之材。”
但他脸上,却是,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凝重”与“决然”。
“赵三所言,不无道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力量,瞬间便稳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我等,确实不能就此离去。”
他看着远处那片血腥的战场,缓缓开口,那声音之中,竟是带上了一丝,令人热血沸腾的悲壮与豪情!
“诸位!我知道,让你们再去面对那必死的绝境,是我林木强人所难!但,我等既已入教,享受了教中的恩赐,便当有为教派死战之觉悟!”
“右使大人与左使大人,如今深陷重围。我等,身为教中精锐,岂能坐视不管,背上一个‘见死不救、临阵脱逃’的千古骂名?!”
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当然,”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属于战术家的精光,“正面冲锋,乃是愚蠢的送死之举,我林木,不会带着兄弟们去白白送命。”
他指向战场最外围的侧翼,一处远离主战场的、地势相对平缓的山坡。那里只有一支由练气期修士组成的、负责警戒的七煞门巡逻小队,显得孤立无援。
“我们的目标,是那里!”
“七煞门主力尽出,其侧翼必然防御松懈!我等,便如同一柄尖刀,从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插进去!不必求杀伤多少敌人,只需,将他们的阵型搅乱,制造出足够的动静,为右使大人他们分担一丝压力!”
“只要我们在此地掀起波澜,便算是尽了我等的忠义!届时,无论战局如何,我等都可借着混乱,从早已探查好的密道撤退!此乃,保全性命、又能全我等忠义的万全之策!”
他看着众人那,早已是被他说得,热血沸腾、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模样,猛然拔出了腰间那柄,平平无奇的中品飞剑,遥遥指向那片,充满了死亡与杀戮的战场!
“此战,不为杀敌,只为尽忠!”
“我要让教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百毒城分坛,战至了最后一刻!传我命令!全员,随我出击!”
……
一炷香后。
那本已是胜券在握的七煞门门主,正指挥着麾下四大护法,对那早已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潘右使与墨左使,进行着最后的围剿。
突然,他那庞大的神识边缘,传来了一阵微不足道的灵力波动。
他分出一缕神识扫过,只见在数十里之外的战场边缘,一支看起来像是没头苍蝇般的不朽教残兵,正在与自己麾下一支不足二十人的由筑基期堂主带领的巡逻队,打得“难分难解”。
那支残兵的首领,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筑基初期修士,更是“悍不畏死”,不断地催动着各种五光十色的低阶符箓,将那片小小的山坡炸得是烟尘四起,火光冲天,声势倒是颇为浩大。
七煞门门主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一群试图撼树的蚍蜉罢了,连给我主力大军造成骚扰的资格都没有。”
他根本懒得理会,甚至没有分派任何援军,便将全部心神,重新投入到了围剿潘、墨二人的核心战局之中。在他看来,只要解决了这两条大鱼,那些不成气候的杂鱼,随时都可以碾死。
而林木,在与那支巡逻队“苦战”了半个时辰,“拼尽全力”斩杀了对方三五名练气中期修士之后,便立刻,在那支巡逻队“顽强”的抵抗之下,“无奈”地选择了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