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残昭吼道:积矩九剑能断江截流,就不能劈开这些腌臜玩意?
裴残昭的剑影掠过中庭古槐。九重剑气如梳篦刮过枝叶,七颗光头随断枝坠落。
她飘然落回檐角,袖口却裂开三道血痕,少说风凉话,东南角的要压过来了!
三更天弟子双刀阵已经轮转七次。玄柒踩着陆景瑞肩膀腾空,蛇形刃扎入梁柱借力荡过半空,落地时双刀铰链般扫出满月弧光。
五个无头武僧撞上刀网,刹那间筋断骨折,偏那残肢仍在蠕动爬行。
让开!云生云的宽刃剑劈开尸堆。这莽汉竟将剑当斧使,刃口劈中铜钟震出摄魂巨响。
首当其冲的三名头陀眼耳渗血,动作却无半分滞涩,反将手中戒刀舞得密不透风。
陆景瑞的钢索缠住佛龛横甩。檀木底座将两名武僧拍在粉墙上,青砖裂痕如蛛网绽放。
他刚要补刀,斜刺里突来一柄月牙铲,铲头离面门仅剩三寸时,霍元离的青竹剑尖正点中铲柄莲花雕纹。
叮——
细微震鸣沿着铲杆传至武僧双臂,霍元离的柔劲借势推拉。月牙铲倒卷着削掉主人半张脸皮,森白牙床尚在开合,青竹剑已抹过喉头。
衡山的重剑插进地砖,扯着经幡荡过佛花汁液化作的毒潭,靴底将两个攀檐欲袭的头陀踹回火海。温毅白趁机劈碎垂花门,倾倒的楠木门框将尸群卡在回廊。
变阵!变阵玄柒嘶吼着掷出左刀。刀身穿透三名武僧的太阳穴,将他们钉在诵经柱上。
三更天弟子立刻旋转变阵,十二把双刀组成锯齿锋线,迎头撞上西侧尸潮。
裴残昭的剑势突然凝滞。积矩九剑第七式分浪式刚起手,三个武僧竟叠罗汉扑来,最下层那个脖颈已断,仍用肩骨抵着同伴脚底。
九道剑光划过,六截残躯跌落尘泥,最后那个无头尸却将禅杖掷向霍元离后心。
当心!
云生云的宽刃剑脱手飞出,打着旋斩断禅杖铁环。霍元离借机贴着剑脊滑步突刺,青芒掠过两丈,将藏身龛后的摇铃使捅了个对穿。
那黑袍人手中经筒落地,东配殿前的二十具行尸突然僵如木偶。玄柒眼中精光暴涨:毁掉所有铜铃!
陆景瑞的双刀绞断韦陀像手中降魔杵,精钢所铸的杵头带着锈蚀铜铃滚入火堆。
霎时哀嚎四起,北角的武僧抱头撞柱,黑血从七窍渗出燃起幽绿鬼火。温毅白趁机与衡山背靠佛像,重剑掀起腥风血雨。
三十斤剑身抡出破空声,断肢残臂如暴雨击打窗纸。一尊被血浸透的弥勒佛突然口吐毒针,衡山扯过蒲团格挡,反手将佛像头颅按进胸腔。
拿火烧!玄柒踢起燃烧的梁木撞向主殿屏风。陆景瑞的双刀趁机削断十二盏长明灯链,滚烫灯油浇在行尸身上,焦臭味混着松香弥漫开来。
裴残昭的剑气掠过头顶,劈开藻井暗格中垂落的铜铃阵。
当最后一声丧魂铃碎裂,残存的十七具武僧突然僵如木雕。
霍元离的青竹剑点地飞掠,削飞最后五颗头颅时,朝阳正刺破江雾。佛血在青石板上汇成溪流,潺潺淌过那些至死圆睁的怒目。
云生云拄着快卷刃的重剑喘息: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像……
云生云话未说完就被玄柒接了去,“是梦傀,无心谷的虫和毒加上忘川绝响的调子。”
陆景瑞喘着粗气说道:“长老…这下…可是有的东西写了。”
霍元离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姑娘…从来没…这么累过,秀金楼的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孙不弃当真是一流的毒师。”裴残昭突然剑指西北:惊轲那边……
众人霍然抬头。江滩方向的紫雾已化作狰狞鬼面,隐约传来金铁相击的爆鸣,比雷声更摧肝胆。
铃碎命门显残魇,渊止狂浪断妄音
锃——
乌金刀劈入礁石三寸,惊轲腾起的足尖点中刀背,冷香枪倒扎进寄棺主左肋。
枪尖刺中棺木时竟似顶住山岳,反冲力道震得他指缝溢血,顺势旋身蹬开刀锋,长虹剑剑气巽位刺向赤铃使咽喉。
那摇铃使赤袍鼓荡疾退,手中鬼面铃铛爆出刺耳鸣啸。寄棺主棺中铁臂暴胀两圈,刀刃横截惊轲退路,乌光闪过竟在江面劈出三丈白浪。
惊轲催动停渊止水硬折腰肢,后背贴地滑过刀锋,冷香枪借势点破浪花,水珠如铁莲子射向震位摇铃使双目。
兑铃移尸!坎位黑袍人摇动玄铃,寄棺主蓦地横移半丈,樟木棺替震铃使挡下水珠。
棺盖被洞穿的孔洞渗出腥臭黏液,惊轲正要欺近,后背突遭棺角重击,那佝偻怪物竟以棺为盾施展贴山靠,九成力道结结实实撞在他命门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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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喷在乌金刀面,惊轲借前冲之势强提内力。无名心法在经脉中化作太极游鱼,将侵入脏腑的阴毒劲力卸向双腿,青靴踏碎三块礁石方才止住颓势。
“他奶奶的,真有力气哈。”他耳畔传来五铃合奏的邪音,眼角瞥见离位摇铃使指尖正凝着未干的朱砂。狗贼!
怒喝声中冷香枪突然脱手,化作银龙扎向坎位礁石。寄棺主本能挥刀格挡,惊轲却足踏枪柄借力腾空,长虹剑抖出九朵青莲直取兑位!
兑铃使慌忙后仰,白袍却被剑气削下半幅,藏在怀中的符箓飘散如雪。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