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其他类型>雪中悍刀行之北莽> 第114章 莲羹续暖,剑笔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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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莲羹续暖,剑笔同锋(1 / 2)

台城的阳光透过偏殿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谁用墨笔精心勾勒过。姜泥醒时,鼻尖先捕捉到一缕甜香,不是药味,也不是艾草的清苦,是莲子羹特有的绵密,混着点冰糖的甜,顺着呼吸漫进肺里,竟让胸腔里的滞涩感轻了不少。

“醒了?”徐凤年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她那支狼毫,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侧脸被阳光照得透亮,鬓角的碎发泛着浅金,“刚热好的莲子羹,曹先生说你得补补。”

姜泥撑起身子,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素白的中衣领口。她望着他握笔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此刻捏着温润的狼毫,却有种奇异的和谐,像北地的雪落在江南的梅枝上,硬气里透着点软。

“你在写什么?”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比昨夜清亮多了。

徐凤年放下笔,将宣纸推到她面前:“黑风口的布防图,给你看看。离阳要是真敢联合北莽来犯,咱们就这么应对。”

宣纸上的墨迹还未全干,线条凌厉,标注清晰,山谷、隘口、烽火台的位置一目了然,旁边还用小字写着“此处可埋滚石”“彼处宜设陷阱”,全是北凉军多年实战的经验。姜泥的指尖抚过“黑风口”三个字,笔锋里的力道仿佛能穿透纸背,让她想起徐凤年在含元殿补诗时的样子,同样的专注,同样的……让人安心。

“你把这些写下来,就不怕我……”她忽然顿住,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不怕我泄露给离阳?

徐凤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银勺舀了勺莲子羹,递到她嘴边:“你若想给,我拦不住。但我知道,你不会。”

莲子羹的甜滑过舌尖,混着他眼底的坦然,让姜泥忽然红了脸。她别过脸,假装整理被角:“谁要给离阳……我只是觉得,你该把这些藏好。”

“藏不住的。”徐凤年笑了,自己也舀了勺羹,“真正的防务,不在纸上,在人心。只要黑风口的弟兄们想着守,齐当国想着拼,就算布防图落到拓跋菩萨手里,他也攻不进去。”他看向姜泥,“就像台城,只要你想着护,曹先生想着守,大臣们心里装着百姓,离阳的使者再能说,也动摇不了根基。”

姜泥没说话,却默默接过他手里的银勺,自己舀着羹吃。阳光落在碗里,莲子的白、羹汤的稠、冰糖的亮,搅在一起像幅温软的画。她忽然觉得,那些和大臣们争执的夜晚,那些对着地图失眠的时刻,好像都有了着落——原来再难的事,只要有个人能陪你一起想,一起扛,就会变得简单些。

午后,曹长卿带着太医来复诊。太医诊脉时,眉头渐渐舒展,对姜泥道:“女帝陛下脉象平稳多了,郁气散了大半,再喝两剂药,好好休养即可。”他看向徐凤年,眼里带着赞许,“看来徐将军的‘药方’,比老夫的汤药管用。”

曹长卿在一旁补充:“刚才接到淮水传来的消息,离阳的粮船在采石矶被扣了——说是船上混了北莽的铁器,按西楚律法,得充公。”他绿袍微动,带着点笑意,“是按你说的法子做的,既没撕破脸,又断了他们给北莽的补给。”

徐凤年点头:“做得好。离阳想两头讨好,就得让他们知道,脚踩两条船,迟早得落水。”

姜泥靠在床头,听着他们议事,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像小时候在北凉王府,徐骁和谋士们讨论军情,她趴在桌角,看徐凤年用树枝在地上画打仗的图样,阳光也是这样暖,空气里也是这样,混着安心的味道。

曹长卿和太医走后,偏殿里又安静下来。徐凤年搬了把竹凳坐在床边,给她讲北凉的事:“温华新收了个徒弟,是狗剩的弟弟,叫狗蛋,才八岁,却能把《孙子兵法》背个大概,就是劈柴总劈歪,被温华罚抄书呢。”

“赵武呢?”姜泥问,眼里带着好奇。

“他啊,迷上了编竹篾,说要给你编个桃花形状的蒸笼,蒸出来的糕能带着花的样子。”徐凤年想起那孩子笨拙的手法,忍不住笑,“唐婉说他编的不像桃花,像刺猬。”

姜泥也笑了,咳嗽了两声,却没之前那么难受。“那……王二柱的婚事定了吗?上次你说他想开春扯红布。”

“定了,就在端午后。他媳妇是互市张老板的侄女,据说蒸糕的手艺比老张还厉害,王二柱天天盼着日子到,说要让弟兄们都尝尝新媳妇的手艺。”徐凤年看着她眼里的光,继续道,“他还说,等你有空去北凉,让新媳妇给你蒸桃花糕,用互市最好的红糖。”

“好啊。”姜泥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等处理完台城的事,我就去。”

夕阳西下时,徐凤年扶着姜泥在庭院里散步。院角的艾草被晒得半干,香气更浓了,混着廊下新挂的艾草绳味,竟有种端午将至的暖意。姜泥的脚步还不稳,靠在他臂上,像株需要扶持的新苗,却比上午挺拔多了。

“你看那株海棠。”她指着院墙边的树,“是去年从北凉移来的,本来以为活不成,没想到今年竟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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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刚谢,枝头还留着些残红,叶片却绿得发亮。徐凤年想起北凉王府的那株老海棠,每年花开时,徐骁总爱坐在树下喝酒,说“这花像你娘,看着柔,骨子里硬”。

“它想家了,就开花给你看。”徐凤年低头,见她发间沾了片艾草叶,伸手替她摘下,“就像有些人,想你了,就不远千里跑来看你。”

姜泥的耳尖红了,伸手掐了他一把,却没用力:“谁想你了……我是想赵武的刺猬蒸笼。”

两人慢慢走着,影子被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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