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与龙吉毕竟是经历过封神大战的老兵,就算没吃过猪肉,但也被猪拱过。
眼见那两件法宝晃晃悠悠悬在半空,瓶口直勾勾对着自己,心里就知道,这他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临阵对敌,被人直呼名号,还敢大大咧咧张嘴答应的,早就轮回几百次了。
那壮汉见二人紧闭嘴唇,神色戒备,不由得低声骂了句粗话,转而将目光投向惊魂未定的孙婆婆,猛地运足中气,暴喝一声:
“孙红喜!”
孙婆婆猝不及防,被叫破许多年无人提及的本名,下意识地一愣,下意识张口应道:
“啊?”
霎时间,那紫金红葫芦口一道金光喷薄而出,如灵蛇出洞,瞬间卷住孙婆婆!
任她有何等身份地位,何等修为傍身,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惊叫,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流光,被毫不留情地吸入葫芦之中,“噗”的一声轻响,盖子盖住,再无任何动静!
那壮汉这才仿佛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一把收回葫芦,猛地摇晃了几下,甚至打开盖子,凑到葫芦口,瞪大牛眼往里瞅了瞅,脸上露出狞笑
随即又将葫芦重新别回腰间,转而目光凶狠地瞪向面色惨白的龙吉与洪锦,压根不提什么烟草公司,什么瑶池王母,直接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额贼,就你们两个碎怂?在这瑶池仙境,一口一个‘畜生’、‘湿生卵化’的叫得欢实很?皮痒了是不是?”
他声若洪钟,带着浓重的鼻音,“封神大劫之后,天庭早有明令,三界修行之士,无论出身根脚,皆以道行论高低,严禁肆意侮辱同道!你们这几个瓜娃,仗着身份,就敢视天条如无物,把规矩当擦沟子纸?”
他拍了拍胸膛:
“虽然我不认识你们是谁!但我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事儿,没完!”
苏元在一旁听得嘴角微抽。
【您老人家还不认识呢?那孙婆婆您一张嘴就叫出她本名‘孙红喜’了,还装呢?】
洪锦见势不妙,这莽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急忙想要抬出身份稳住局面,张口欲言:“我乃瑶池驸……”
“马”字还未出口,那壮汉极不耐烦,嘟囔了一句:“聒噪!”
他手往身后看似随意地一扯,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明晃晃的金绳,看也不看,随手向空中一抛。
那金绳见风就长,化作一道曲折金光,如同拥有灵性的活物,不等洪锦有任何反应,便“嗖”地一声将他从头到脚,连同刚刚抬起的双臂,捆了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
洪锦顿时双目圆睁,眼中神采瞬间黯淡,周身仙光溃散,七窍灵光闭塞,元神被彻底封印,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便直挺挺地向前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洪锦!”
龙吉公主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惊叫一声,扑到洪锦身上,泪如雨下,梨花带雨。
那壮汉冷哼一声:
“念在初犯,小惩大诫!这幌金绳锁你一百年,百年之后自会解开,届时你是瘫是傻,道基还剩下几成,就看你的造化吧!”
他又指了指那还在腰间那还在微微晃动的紫金红葫芦:
“至于那个满嘴喷粪的老虔婆,就让王母亲自去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向老君他老人家赔罪领人!”
龙吉听到“兜率宫”、“老君”字样,心中巨震,这才恍然明白眼前这壮汉的身份,竟然是太上老君座下那头青牛化形!
圣人门下,又曾陪着老君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万里,自然亦非凡俗,怪不得如此霸道,如此奢遮!
龙吉抬起泪眼,杏目圆瞪,望向青牛精:“圣人之尊,超然物外,也要如此偏帮这苏元么?龙吉……不服!”
青牛精牛眼一眯,开始装傻:“苏元?谁是苏元?”
他环顾四周,这才仿佛刚刚发现旁边看热闹的苏元。
他上下打量了苏元一番,眼神不善,瓮声瓮气道:“额贼!收拾哈那帮怂货,倒把你给落下咧!居然跟这种满口污言秽语、不遵天条的家伙混在一起吃饭!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座饶你不得!”
说着,他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向苏元,将其牢牢制住:
“走!跟我回兜率宫,到圣人面前分说清楚!”
说罢,四位坐骑掠起苏元,腾云驾雾,出了瑶池调转云头,一溜烟便直奔监察七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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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七司,苏元的办公室内。
青牛精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熟练地拆开一盒玉溪,将里面金黄的烟叶仔细地挑出来,堆在一起。然后用两根粗壮的手指拈起,往那张大嘴里一倒,竟如同嚼粮一般,细嚼慢咽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这……” 苏元看着这迥异于寻常吸烟的方式,不由得愣了一下。
一旁的墨麒麟赶紧开口介绍:
“这位是……”
青牛精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烟叶,打断道:“额是青牛。”
说着,他很是随意地将套在骼膊上一个铁圈褪了下来,“哐当”一声扔在茶几上。
那铁圈看似寻常,却是由锟钢抟炼,以还丹点成,养就一身灵气,正是老君的金刚镯。
“老君让额来跟你接触接触,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