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54章
她鼻尖一酸,又哭起来。
崔骘悄自叹息一声,将她抱起,轻轻在她后背拍打:“好了,总是这样哭,眼睛不疼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了好了,不哭了。”
“为什么你嘴上说着爱我,却要人处处监视我?在你的心中,青霜比我更值得信任是吗?那你为何不直接娶她?她不是比我听话懂事吗?她不是处处都符合你的要求吗?你干脆休了我,娶她好了。”“吃青霜的醋?她是不是伺候得不好?小舅这就让人将她拖下去,再给你换一个好的来。”
“为什么要将她拖下去?明明是该将你拖下去,你若是一开始就娶她,现下就皆大欢喜了。”
崔骘扶起她的脸:“不许说胡话了,小舅心里只有你一人,小舅是命人盯着你,可从未对下人有过什么心思,你若是不喜欢她,我即刻命人将她杖杀。来人!”
她紧忙抓住他的手腕,含泪看他:“不要!”崔骘反握住她的手:“那你想如何处置?”“我不想如何处置,我再哭再闹,你也不会答应我的请求。”“那些无理取闹的请求就不必再说了,小舅爱你,和你想要的爱或许不一样,但你只能接受,你这辈子只能接受小舅的爱。"崔骘最后在她额头上又亲了“小舅还有事要忙,你好好休息,晚上不必等候。”说罢,他给她拢了拢被子,转身出门。
菀黛闭了闭眼,缓缓滑进被子里。
一整晚,崔骘没有回来,她等到半夜,实在熬不住,沉沉入睡,再醒来时,外面传来些动静。
她蹙了蹙眉,扶着床榻起身,缓缓朝外走去,瞧见起居室中身着铠甲的男人。
“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何要穿这一身?”
崔骘放下盔整,朝她走来:“出征平州,午时便启程。”“平州?“她紧蹙眉头,讶异道,“你这些天便是在忙这个吗?”“是,怕你难过,没有提前告知你。“崔骘轻抚她的脸颊,“这段时日小舅没法陪你了,你在家中要好好休息,好好用膳,若有不舒服的便请郎中来,有要紧事便寻韩骁。城中有卢尚书与付将军坐守,不会有危险,你安心养胎。”她抓紧他的手,仰头看他:“要去多久?”“孩子出生我就回来。”
“我…她又哽咽起来,“你为何不早说?”“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都是要去的。”
她扑过去,隔着冰冷坚硬的铠甲,双手紧紧抱住他:“平州那样远,那样冷。”
崔骘轻轻搂住她:“别怕,要不了多久就能打下来,打完我便回来了,不会让你和孩子久等。”
“不。“她哭着摇头,“你不要大意,一切都要小心。”崔骘单手卸去铠甲,扔去一旁的案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咬住她的唇:“我会小心,你也要听话,不准再绝食。”她合上颤抖的双眼,轻轻点头。
崔骘松开她,深吸一口气,内心好一番斗争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又深深吻下去:“还来得及。”
她被抱起,坐在他腿上,后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足尖绷紧点着地,止不住地伸着纤细的脖颈婉转低吟。
崔骘炙热的吻流连在她后颈上,低沉着嗓音叮嘱:“小舅不在你身旁,你一定要保重,知晓吗?”
“嗯。"她拉着他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低声道,“怀定,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等我回来给他取。"崔骘抱紧她,“去跟青霜赔个礼,从此后她便会忠心于你。"<1
她闭上眼,咬着唇唤:“怀定,我难受,帮帮我,我要你”崔骘喉头重重攒动一下,哑声道:“好,小舅给你,这就给你。”“都督!快到时辰了!”门外士兵来报。
崔骘起身,拢好上衣,系上腰封,将铠甲往身上一套,抱着盔黎,扶着菀黛的后脑,弯身在她眉心最后落下重重一吻:“用完午膳再睡会吧,我走了。菀黛静坐在床榻上,缓缓点头,听着盔甲抖动的呕眶声渐行渐远,终是忍不住夺门而出,提着裙摆,看着远去的背影,绕着凤梧台追随。太远了,那道背影已穿过府门,看不见了,她急急忙忙冲进房中,扶着楼梯旋转往上,素白色的裙摆长长拖曳在身后。侍女们在后面追,劝告她慢一些,她扶着楼梯往上,心中也呼唤着,慢一些,再慢一些。
风从四面呼啸而来,将她蓬松的发丝吹得纷飞,在高台之上,她扶着围栏,遥遥望着,看着远处的人骑着马越过城门。太远了,除了铠甲在日光下反射出的冰冷银光,她什么也看不见。芳苓和青霜跟上来,将她搀扶住:“夫人,这里风大,您快些下去吧,当心着凉。”
她摇着头,看着城门的方向,看着那宛若一条看不见尾的长龙的军队,衣袂飞舞,无声垂泪。
城门外,马背上的男人回头,朝台顶眺望片刻,解下披风,交给身旁的士兵:“凤梧台顶上的风大,将这个交给夫人,让她好好休息,不要着凉了。“是,属下领命!"士兵接过披风,策马而去。一旁卢昶回眸看一眼,抬眉道:“都督也不必如此担忧,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要不了多久,都督便能凯旋而归。”“已出城门,要快马赶路,你回去吧。"崔骘瞥他一眼,快马前行。卢昶停在原地,高声道:“祝都督早日凯旋!”崔骘未应,快马走远。
凤梧台上,芳苓又劝:“夫人,都督已经走远了,夫人再站在此处也瞧不见什么了,快下去歇着吧。”
她哭得站不稳,几乎是被青霜和芳苓架下去,刚一下楼,那送披风的士兵便到了。
“参见夫人,都督命属下送来此物,转达夫人,凤梧台顶风大,请夫人好好休息,莫要着凉。”
“多谢。"她接过那件披风,紧紧抱着,缓步回到房中,缓缓跪坐,霎那间,泣不成声。
芳苓重重叹息一声,在她后背轻抚着,不停宽慰:“都督在外,最担忧的便是夫人,只有夫人保重自身,都督才能心无旁骛啊。”“好,好。"她双手捧着那件披风,埋首在上许久,几乎将它哭得湿透后,